听闻是顾雨宸的人要找他,陈润絮其实并不是很想见。
只是这小丫头坚持要见他,今天见不到就不走,跪在他的屋子前面,谁劝都不肯起来。
陈润絮终究不是心狠的人,狠心也没持续多久,他就亲自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屏退了身边的家仆,让她一人进来说明情况。
颂菊这次能出去还要多谢刘妈妈,她虽被调去伺候徐义真,但依旧心里一直挂念着顾雨宸的处境。
颂菊没有铺垫,干脆说了祠堂的事情,意外的,刘妈妈却并不吃惊。
这人尽皆知的事,府中的顾家血脉竟是最后一个知道,颂菊不埋怨什么,只是求刘妈妈能让自己为跟随到大的少爷,做力所能及的事。
刘妈妈不阻拦,还正大光明地帮颂菊出了府。顾裕丰不会怪罪她,毕竟她是顾府最后的老仆人,还能压住其他顾府对顾裕丰有微词之人,她对他,还是有存在的意义。
颂菊向陈润絮一五一十禀明了来意,陈润絮却着实意外:“你说现在是谁在上心顾家医馆?顾雨宸?”
颂菊重重地点头,但陈润絮仍觉得不可思议:“当初他为了让他的那个二哥哥出风头,可是使劲地打压我,现在竟还来求我去帮助顾家。”
“少爷说了,如果您愿意去,他愿意赔罪,怎么做都可以。”
“他竟然……还活着?”
陈润絮将茶碗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后看向颂菊。颂菊心底闪过了些,之前听伙房伙计传得话语,也明白外面对顾家小少爷的众说纷纭,觉得陈润絮有这样的疑问也不足为奇。
毕竟现在真的无人再见过他的踪迹。
她点头,陈润絮怎么问,她也就怎么答:“是,活得好好的,没有轻易寻死。”
“我并不是不答应你,只是你也在外面瞧见了,那顾家医馆……不是,如今要改口冯家医馆,它势大已成定局,我也只是个挂职其内的小医师,就算我再想办法,也无用了啊。”
顾家医馆的继承,当初本是有机会到陈润絮手上的,他是顾老爷的亲传大弟子,顾老爷也只有两个徒弟,这一切他本该也有机会接管。
可顾雨宸经常在顾老爷身边软磨硬泡,好说歹说,不知怎么说服得他的父亲,让他将手里的所有东西,通通定给了顾裕丰继承。
陈润絮还记得他最后不服,亲自上门与顾老爷讨说法那日,没想到,顾老爷也确对自己有愧对,坐在堂上,明说了他的真实想法:“丰儿毕竟是我的儿子,小三儿心思单纯,恐以后不太能照顾自己,今后还要丰儿帮衬着。我是这样想的,将顾家医馆就托付给丰儿,你做二把手,帮扶着他,你们二人一起将顾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后来的事就又是人尽皆知了,顾裕丰与顾雨宸成家,接管顾家后,顾家医馆改姓了冯,自己的二把手也彻彻底底被挤到了最边上,弄得不上不下甚是尴尬,连自己如今窝在自己府邸不去医馆也全无关系,于医馆而言,简直可有可无。
到头来,他倒是不觉得顾老爷是糊涂,但也曾醉酒后埋怨他太过冷情。自己父母离开得早,他算是从小在他手下长大,他们是您的儿子,您也能听得他们的耳边风,我呢?我怎么不算您的儿子。
只可惜这些也随着斯人逝去,无了说理之处。陈润絮不知自己,是不是想让面前的瘦弱女子知难而退,但实际上即便不退,他也认为如今的败局已无可解。
十二年过去了,当初他便是不清醒又拎不清,如今也该觉醒了,但觉醒不代表有觉悟,何必蚍蜉撼大树。
“那也请您跟我去一下吧,少爷是真的有话想对您说。”
颂菊直接叩首在地,截住了陈润絮还想推脱的话语,也让他暂时冷却了下思绪。
这开春的天,最终还是感动了陈润絮的心,他几乎是不自觉地站起,嘴上同时也在叹息:“走吧,我随你去,我也有话要对他说。”
自他们二人上次一别,还是两年前,顾老爷的葬礼上。
顾雨宸跪在垫子上哭泣不止,顾裕丰见状抱住了他,还对他轻声安抚,活脱脱一副兄弟情深,看得自己心中难忍恶心,先暗暗骂了顾裕丰一句假模假样,又骂顾雨宸蠢笨如猪。
他们在一起谁人不嚼舌根,他就觉得这是狼狈为奸,何来佳偶天成。
那时是厌弃,可他也不成想,顾雨宸坚持不懈的爱情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爱的人,竟然对他而言是欺骗痛苦,还把他熬得日渐憔悴。
这都是陈润泽再见到顾雨宸后的地走了过去,与顾雨宸靠近,没有距离。
举手投足,他们反倒在人们看来,才是更加和谐。
顾裕丰冲昏了头,已经从墙体之后暴露了一半身子,沉生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可谁知顾裕丰仍旧只是看着,咬牙切齿,最终没有上前。
他们明明相处融洽,对彼此极为尊敬,不会有过界的举动,自己若是冲动上前,又能指责些什么呢?
顾裕丰只能就这么心中憋闷着,不占理的自己气自己。
只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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