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了然,何必还要一遍遍确认:“我说难受,可会有何改变?”
顾裕丰站在原地,多想此刻他能变回原来单纯无忧的样子,对自己软磨,撒娇扑进自己的怀里:“顾家现在已经全在我手上,你强硬着性子,是还想要什么尊严?可早就没有谁能帮你了,你现在只有我能依靠。”
“冯善决,你实在太自信了。我要依靠的人是顾裕丰,你如今只是披着他的皮,你让我……怎么依赖一个恨我的人?”
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自己过去旧名,可顾雨宸念出时,眼都未眨一下。
气氛再次凝固,顾裕丰试图从顾雨宸的眼中再找到什么,却一无所获。
从冯善决被念出的一刻,顾雨宸仿佛就与自己做出来了明显的分割,只是不知是不是还顾及过去情面,他的语气不重,只是足够提醒顾裕丰,他到底有多么自信妄为。
他再无法压制念头,这些天来的阴郁,在顾雨宸礼貌地拒绝下,更烧上了心头。他走到他身边,握住他打算翻书的手,而另一只手已经搂上他的腰身,随即倾身紧贴住他的唇。
食髓知味,可顾裕丰却不满意,他咬住他的下唇,直至铁锈味道在二人口中充斥,他还不打算放过顾雨宸屏住的呼吸,非要他无法换气才可以。
顾雨宸一只手撑在桌边,挣扎只持续了片刻,那之后他就又像木头人,随便顾裕丰亲吻,就算真的把他压在床上做了,他都大抵都不会有反抗的情绪。
顾裕丰还以为,自己拿捏住所谓他对自己的情,就可以换来顾雨宸痛哭流涕地求饶与求和。
可实际上,情变得虚无缥缈,因为顾雨宸深知,往之不谏,来者亦难追。
屡次在顾三郎那里碰壁之后,顾裕丰再未前往,却也没有再去徐义真那里留宿。
只有他们的贴身家仆才奇怪,他们的关系怎么越发疏远,剩余的仆人倒是还觉得府中一片欣欣向荣,日子越来越好。
将将入冬之际,徐义真生了个男孩,成为了府中上下头等的喜事一件。
那日下人们都凭着这好彩头得了赏赐,唯独伺候顾三郎的颂菊姑娘什么都没得到。
颂菊不眼馋这些,倒是欣喜这喜庆日子吃食也变得丰盛,可弄好了饭菜带回去。那晚三个月才能生的顾三郎,依旧对外界一概不知,窝在床上安稳地睡着,也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睡醒之后,顾夫人却差人送来了几件新衣服,还有两床新被子。
顾雨宸摸着这些东西,思索片刻鼓起精神抬头,还特意带上了笑容:“帮我给夫人贺喜,大喜之日我就不亲自前往了,以免带去晦气,还望见谅。”
来送东西的两个丫鬟个个比颂菊看着精神,同样也看得出是圆滑精明之人。她们客套说着无妨告退,离去后也没立刻对顾雨宸议论,顾雨宸望着她们背影消失在屋门口,随即听见颂菊摸着被子开口:“您说真是夫人送的?”
“一定是,夫人是好人。”顾雨宸对此毋庸置疑,毕竟顾裕丰年少最痛苦的时候,徐义真就是她的精神支撑。
若是不够包容和善,她也不会被顾裕丰娶进门中,永远被困在了这深宅里。
“那等少爷您生了,我们再回礼过去,不枉顾夫人的好意!”颂菊望了眼顾雨宸的肚子,转而又看看他已算稳定的精神头,心想,这无盼头的日子也终于算可以得过且过。
正向好而去的路上,三个月后,顾雨宸九死一生,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
他耗尽力气,朦胧间听见孩子的啼哭后,才敢放心昏睡过去。昏睡前,他最后一个念头开始在心里盘算,是今后自己和这孩子,总算有依有靠,日子断不会再如过去一般煎熬。
只是等再醒来,天依旧灰沉,颂菊却红了眼睛,明显就是刚刚哭过。她给自己拽了拽被子,颤抖着声音让自己好生躺着,实在反常得太过明显。
“孩子呢?快抱来我看看!”
顾雨宸小心试探,终究还是在颂菊掩饰不住的抽泣中僵住笑容,他心中的信念,几乎是一瞬间轰然崩塌。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用尽了现有的所有力气,摇晃起哭泣之人的胳膊,绝望于心底再消不去:“颂菊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啊!孩子呢?我是问你孩子呢!……”
该不该说呢?若是说了,顾雨宸肯定会不管不顾,拖着才刚救回来的性命,就算死也会为了孩子在所不惜。
可是不说呢,不说也瞒不了一辈子。
颂菊的哭泣再无法隐藏,眼泪鼻涕全都止不住流淌,但她还是尽力低着头,愧对去看顾雨宸的期望。
“孩子……孩子被家主抱走了……他说……不能放在您身边养……”
这么冷的冬天,比冬日更冰冷刺骨的,是这句明明字字可懂,连在一起却无解的话。
真相大白,颂菊更不敢放开顾雨宸的胳膊,生怕他此刻会癫狂地起身,踉跄着也要去找顾裕丰讨要回他的孩子。
可只是拦着,颂菊也是撕心的痛,老人都说没出月子哭不好,但这夺子的痛,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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