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了。我问遍了咱班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去哪了,谁也联系不上你,我当时真的快急哭啦。我回国还想找你玩呢,你是不是去青岛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毕业了要去青岛找你舅舅。”
“你稍微站靠后一点,小心溅到衣服。”贺屿放下水枪,检查了一下车漆,“你喝水吗?冰箱里有矿泉水,你想喝就拿。”
祝思嘉摆摆手,指了一下包:“我不渴,我包里有水。”
贺屿继续低头做车漆护理,祝思嘉无聊地站在他旁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手臂的线条,短暂地安静了一小会,然后接了个电话,快步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祝思嘉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三个蓝色的外卖袋子:“感觉你们工作好辛苦,我请你们喝饮料。”
祝思嘉把外卖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冰咖啡,插上吸管,递给他。
贺屿说:“谢谢。”接过来,放在桌上。
老张,就是腾运汽修的老板,从宿舍回来了,还有李博文和另一个伙计,祝思嘉也给了他们咖啡。
他们这些人平时从来不喝也喝不惯咖啡,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贺屿仍然和他道了谢。app上写着他们店里有六个人,所以祝思嘉买了六杯,其实他们店里只有四个人,有两个前阵子撂担子不干了,走人了。
似乎察觉到他微妙的疏远,祝思嘉乖乖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直盯着他看,他眼睛很大,卧蚕深,五官立体又精致,桃花眼型,眼尾微垂,眨眼睛能清楚看见浓密的睫毛,睁大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显得特别无辜单纯。
祝思嘉轻轻地说:“贺屿,你今晚有空吗?你下班以后我们能不能一起吃个饭?我们都好久好久没见了。吃什么你定,我请客。”
贺屿想起高中的时候,祝思嘉的妈妈好像是某个集团的董事长,祝思嘉是转学来的,为了让他融入班集体,祝思嘉妈妈请了全班同学午餐吃麦当劳。那天大家都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讨论,觉得像情节走入现实。麦当劳是用大泡沫保温箱搬到讲台上的。贺屿记得很清楚,每个同学领一份套餐,套餐里有一个汉堡、一杯可乐,一盒薯条。那是他第一次吃麦当劳。
班主任让祝思嘉坐在他边上,和他当同桌,因为贺屿成绩好,是班长。祝思嘉眼睛笑得弯弯的,拎着书包坐下,把桌子和他的并在一起,他能闻到祝思嘉衣服上淡淡的香味。祝思嘉的眼珠非常黑,瞳孔和虹膜的界限不分明,几乎融在一起,所以看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温柔、朦胧的感觉。
贺屿微微摇了一下头:“我下午有事,下班以后要去接我弟弟放学,抱歉。”
“你去接他回来吗?你们都住在这里?弟弟现在怎么样啦,他是不是上小学三年级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小小一个呢,就到我的腰这里。”祝思嘉说。
贺屿拿毛巾擦着后视镜,说:“嗯。”
“他喜欢吃零食吗?我一会开车和你一起去接他好不好?对了!我们要不要顺路去趟超市?”
“我坐公交去。小学门口车比较多,你开过去可能就一直堵在那了。”贺屿声线很低沉,有种心平气和的意味,“我们改天约吧。”
“欸?没关系呀,现在不是才两点多嘛,小学一般是五点半放学吧?我们可以吃早一点,”祝思嘉很自然地说,“正巧,我今天中午还没吃饭呢,三点吃正好啦,贺屿你也没吃午饭吧?我知道的,你以前就不爱吃午饭,对不对?”
高中学校中午的饭一顿十块钱,两菜一汤,偶尔是粥,米饭可以续。一个月下来就是二百一十块。贺屿从来不在学校吃午饭,他家住的离学校近,有时候回家吃,有时候早上带个面包中午吃。他当初选择这所高中也是因为离家近,本来按他的成绩,可以稳上市重点的。
祝思嘉也不在学校吃午饭,不过,祝思嘉和他的理由不一样,他觉得学校的饭很难吃。菜总是黏糊糊的,汤上面还浮着油。七中不让点外卖,但不知道为什么,祝思嘉每天都能换着花样点外卖。过了一段时间,祝思嘉外卖也吃腻了。有一天中午,祝思嘉忽然问他:“贺屿,我能不能去你家吃饭?”
贺屿看了他一眼,低头收拾书包:“我家的饭没有学校的好吃。”
“没关系啊,我什么都爱吃,我不挑食的。”祝思嘉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像两颗圆圆的葡萄,“你看,我今天没有订午饭呀,我下午会饿肚子的。我就去一次,好不好?下次我请你吃饭。”
贺屿说:“嗯,走吧。”
贺屿住的是一片老旧居民楼,楼体的颜色是棕红色的,像那种长时间无人清理的下水管道上长出的锈,单元大铁门要巨力摇晃,直到发出那种刺耳的摩擦声才能打开,贺屿家住四楼,楼梯好黑,好长,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祝思嘉一进楼道就冷得打了个哆嗦,问他:“没有电梯吗?”
贺屿说:“没有的。你跟着我。”他拿钥匙开门,让祝思嘉先进屋,祝思嘉被他家里吓了一跳,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活像掉进了小人国的爱丽丝。
贺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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