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了白色的地毯。男人跌回沙发,扶住眩晕的头。
“真恶心,你不是爱我妈么,怎么不跟她一起死?”林叙难得持续了一整天的愉悦土崩瓦解,他又陷进了阴暗的泥沼中,对着这个肮脏下贱的男人恶语相向,“杀人犯,少在我面前装。”
男人神情麻木,一言不发地任他辱骂。
在母亲死后,这个家就变了一个会将人吸入扼杀的恐怖黑漩涡,林叙的肉体和精神绞在其中被不停地粉碎。每当他在外面获得一些喘息的生机,都会迎来更加黑暗的堕落。
时间来到九月底,游泳测试结束的一周后就是万众期盼的秋季运动会。
对于中学生来说,这绝对是学校里每年最盛大、参与度最高的节日之一。
项目表早早发到每个班,班长体委们肩负重任,指挥全局——报名个人项目的运动健儿加紧训练;集体项目是考验班级凝聚力的,万万不可偏废;拉拉队鼓舞士气,热情跳起来;班服条幅道具制作等后勤保障也必须跟上……总之每一位人民群众都积极地参与其中。
阳光明媚的上午课间,骆辰秋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扎着双马尾的女班长拿着报名表走过来,拍拍他的桌子:“冰哥报什么?”
“唔。”骆辰秋还没从上节课佛晔念经的催眠中醒来,迟钝回答:“游泳吧。”
“大哥,咱运动会没有水上运动。”班长提醒他,“麻烦您美人鱼上个岸,100米,200米,800米,1500米,跳高,跳远chooseone或all。4乘100、4乘400两个接力已经给你报上去了哈。”
骆辰秋‘啊’地拉了个长音,赖赖唧唧:“可是鱼没有jio怎么跑?”
班长冷漠无情:“那就爬。”
骆辰秋不死心,试图拉班花下水:“梁兰兰呢,他报了什么?”
‘班花’梁宥兰同学是远近闻名的蛇系美男,冷淡,神秘,独来独往。向来在不动如山和阴暗爬行之间左右横跳。已知的爱好是每周末去公园教老太太八段锦。
骆辰秋心里犯愁,据他观察二班体能优秀的男选手不多,除了体委和一个校篮队的尚能一战外,其余压力估计都要给到他这里。
他是水陆全能,但是擅长不代表喜欢,尤其是比赛这么麻烦的东西,大热天的出一身汗,想想就难受。
可能是因为转校太多次的原因,骆辰秋虽合群,却对集体荣誉兴趣缺缺。
只不过他的担忧似乎多余了,他高一下学期才转来这个班,错过上次的运动会,也就不会知晓班花同学曾以一人之力帮武德不太充沛的二班拿下总分季军的史诗级壮举。
“你问梁宥兰报了什么?”班长翻了翻报名表,微笑道:“每一项。”
骆辰秋:?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骆辰秋接下了跳高跳远,1500米和两个接力跑,以及在一干女生强烈逼迫下的和梁宥兰一组的两人三足——草花cp,二班的大烫圈。
骆辰秋小算盘打得叮咣响,跳高跳远没有田径那么热门,大家水平都一般,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1500的话估计褚森会上,到时候求求哥哥让让自己,万事大吉。
很快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迎来了启光中学第五十九届运动会。
多么一个振奋人心的日子!初高中六个年级齐聚操场看台,一个个朝气蓬勃少男少女本应是光鲜亮丽的,此刻却被妖风吹得面容模糊、头毛乱飞。
很不巧,他们赶上了一场从前天持续到现在的风暴过境。
4-6级风,说大不吹不飞人,说小睁不开眼。
田径场上健儿们咬着牙顶风前行,看台上吼得声嘶力竭,尤其是传说中的梁宥兰一上场,整个学校都炸了。
——每一场都上,每一场都炸。
梁宥兰的劲敌是一班的崔熠,作为运动系钢铁猛男的崔熠早看梁宥兰这个阴郁美型男不顺眼,长得美丑倒无所谓,就是太能抢风头了。
崔熠是校足队的队长,天天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不然地上的小草为什么那么绿?还不是因为他的汗水营养十足!
高一那次运动会是他早就设想好的大舞台,老哥还单着呢,就等着姐姐妹妹们看过来。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应属于他的关注全抢走了。
君子报仇一年不晚,这次崔熠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条目高于顶的蛇男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角!
起跑线前崔熠对着梁宥兰放狠话,梁宥兰运动服拉到最上面遮住半个下巴,对眼前发飙的人和身后的呼唤他名字的加油声视若无睹。他脸型瘦窄,鼻梁高挺,浓长的睫毛低垂着,安静地立在那,肩背舒展,仿佛一朵香气四溢的水仙花。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气度。
一声哨响,选手们野马脱肛。
“加油——!!!”
崔熠以半秒的优势险胜。一班欢呼震天响。
赢了100米跑的崔熠喘着粗气骂骂咧咧,他是踢足球的,大腿粗,爆发力强,短跑有优势,可没想到这逼如此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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