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索也曾经是欧米伽狼。
oga性别被认为起源于欧米伽,这狼群中的最底层。他们通常身体孱弱或性格懦弱,抑或是由于某种原因受到其他狼的排挤比如落败的前任头狼,无法争得一定地位,沦为“弄臣”一般的存在。
进食优先级是没有的,混到一口是一口,吃不到拉倒;好的休息位置是没有的,哪里没狼要就往哪里走。别的狼都可以要求欧米伽对自己俯首帖耳、夹尾缩背,不高兴了往他们身上发泄一下,高兴了叫他们配合来一场稍微过度、可能会见血的追逐游戏。一起玩弄欧米伽是族伴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有时欧米伽甚至要在不会怀孕的条件下满足族狼的性需求。
他们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一个或多个同伴用牙齿和爪子禁锢,被咬着耳朵和后颈强迫着撇开尾巴,露出能取悦他们的、使用得软烂松绽的穴口。为了希求缥缈的被温柔对待的一丝可能性,欧米伽狼团团转着、模仿幼崽发出哀哀叫声,比用项圈和锁链栓在木桩上的家犬还温驯,不敢有任何忤逆的念头。
不过在繁殖季节以外的时间里,狼并不会有很多性需求。于是这成为了戏弄和侮辱的方式之一。
也许oga最初就是这些被性压榨的欧米伽狼。直到在某个进化的岔口,几个基因突变配合成的巧合之下,他们有了优越的生育能力和高度吸引alpha的信息素,从此他们不再是边缘角色,成了狼群中不可或缺的繁衍者。
当然,又也许oga和欧米伽狼并没有直接关系,oga只是单纯的繁衍者性别,只不过没有配偶的oga格外容易成为欧米伽、同窝幼狼中作为欧米伽的又格外容易分化成oga而已。
不是每个狼群都存在欧米伽,此前布莱克狼群就没有。但纳索确实曾经做过整个狼群的欧米伽。
那是一段灰暗而在他的回忆中静默不语的过去。
今天阳光很好,纳索趴在洞穴边上,尾巴懒洋洋地摆动,那只雄性幼崽纯黑跟着他的尾巴左右跳跃,用牙齿拉扯这条毛绒绒蓬松的东西。有点疼,但纳索不想改变姿势。
雪已化尽了,溪水粼粼地奔流,仿佛从未吞噬过一条生命。新生的叶片和草芽亮晶晶的,昨天刚冒出来,今天就变成成熟的深绿。虫子在泥土和树皮中爬动,树林间响起了久违的鸟啼与虫鸣。
空气中沁着雨露的气息。
纳索抬起尾巴,转头看纯黑到底在对它做什么。琥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蹭过他的后腿,想拱进他的怀里。纳索站起来,抖了抖毛发,走开的时候琥珀还跟在他肚子底下。
纳索发出呼噜般的警告。
满了月的狼崽都长出了尖牙,哺乳就成了非常痛苦的差事。纳索不止一次被急于吃奶的狼崽子咬伤,终于意识到也许可以开始让他们断奶了。但他又有些迟疑:小狼们真的可以吃肉了吗?他觉得他们昨天还睁不开眼睛、只会在他怀里呜呜嚎哭啊?
纳索注意到刚刚在打架的另外三只狼崽忽然没了动静,他甩开琥珀和纯黑,发现松针、白爪和浑灰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看见松针的嘴巴在动,迷惑不解地按住他,从他嘴里掏出了嚼烂的甲虫的残骸。
“……?”
这么饿吗?
纳索把松针在前爪间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又掰开嘴查看他的牙齿,直到他呜呜哼哼发出抗议的声音。纳索又回过头看其他打闹的狼崽,心想:他们是怎么从蜷缩在胎胞里的小东西长成现在这副……狼的样子的?
纳索下定决心要给孩子们断奶了。
但天不遂狼愿,这天狼群回来的时候纳索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失望地发现每只狼的肚子都空瘪瘪的。他不高兴地站在原地瞪着布莱克,魁梧的黑狼背着耳朵绕着他转了两圈,又去查看了五只狼崽,疲惫地挨着纳索卧了下来。
这时纳索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有伤。
纳索的尾尖轻微地翘了起来,绷紧地颤动着。他低头闻嗅布莱克的侧腹,接近胸部的位置,那里看不出外部的伤口,但纳索闻出了瘀血和痛苦的气味。还有一种恐怖的、让他想要退避的猛兽。
熊。
狼群向来不睦的近邻。
纳索的颈毛竖立起来。
他很熟悉棕熊,从他还没离开原生族群的时候就经常和这种大型动物打交道。要纳索说,他会觉得熊比老虎更具威胁。棕熊没有猫科动物这么谨慎、瞻前顾后,它们被激怒时根本会不顾一切,拼上命也要杀死或重创它认定的敌人。况且遇到棕熊的概率比遇上老虎大得多。
棕熊能有狼的五倍重甚至更多,它的獠牙和爪掌都是致命的武器,更别说狼的牙齿很难穿透厚厚的熊皮。棕熊人立而起、伸长前臂、向下扑击时,那恐怖的遮天阴影足以让大部分狼胆寒。
纳索曾目睹棕熊的袭击——那头膘肥体壮的母熊认为狼群垂涎它的幼崽。它咆哮着从山坡下冲上来,一掌扇飞了一头比较轻盈的母狼。她像起飞的灰雁一样掀出去,撞到树干上,然后滑落下来,口里吐出深色的血。
她没有当场死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