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原上,一只狼正在踽踽独行。
他披着浓密、银灰掺黑的背毛,颈部颜色较深,面孔和四蹄苍白。走在皑皑白雪之中,仿佛一抹淡淡的阴影。
他叫纳索,是只还没满两岁的oga公狼。因为在原生族群中他没法在母亲手下获得地位——毕竟他不能成为父亲的配偶——前不久,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自己出生的狼群。他背井离乡的那夜连风带雪,刮来破碎的狼嚎。他的母亲,狼群的雌性头狼,远远地为她最孱弱的oga幼崽发出告别的哀号。
目前纳索还没想好自己的未来,他还是一头太年轻的小狼。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空荡荡的胃袋在肚子里咕咕怪叫,冷风从他身上刮下燃烧能量得来的体温。他盲目地游荡,想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
忽然,他注意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他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微微扬起鼻吻,嗅闻空气中的味道。风向不太好,他处在上风口。但他已经发现了,那是一只刨雪的野兔。
纳索的嘴角滴下长长的口水。
他俯下身,挪动脚步悄悄靠近。野兔嚼着什么东西,耳朵像天线一样高高地耸向天空。纳索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他耗不起体力,必须一击即中。
这时,野兔转动了一下脑袋。它显然发觉了什么,当机立断撒开了爪子。
该死!
纳索几乎是同时弹射而出。他不是非常强壮的狼,体型比起一些beta母狼都显得娇小,但他像父亲一样有得天独厚的长腿和有力的腰部,这让他成为一个以速度取胜的猎手。他开始和野兔拉近距离,但紧接着,狡猾的猎物来了个z形急转弯,把他甩开。
真不幸,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兔子。
纳索有一瞬间想放弃,但马上又打起精神。要是错过这个猎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下一餐,他可不想饿死在冰天雪地里。
他跑得更快,大口喘息,心跳加速,紧紧盯着野兔抖动的尾巴。急转弯。又是急转弯。时而接近,时而拉远。但接着他逐渐慢下来,然后停下了。
纳索把兔子追丢了。
他捡了一下呼吸,回头望望来时的路,不死心地在附近搜索,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他沮丧地压了压耳朵,感觉寒气从每一个孔窍钻进身体。
……嗯?
纳索迟疑地又嗅了嗅。
他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他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不是喜悦,而是恐慌。他可以闻出这气味属于八九名beta和一头正值壮年的alpha雄狼,明显是一个狼群。不慎闯入一个陌生狼群领地的孤狼会得到的自然不会是热情的欢迎,即使他是个oga——现在不是狼的发情期,又是缺衣少食的严冬,不会有狼群愿意接纳一张外来的嘴巴。
纳索有点后悔了,也许他不该这么一时冲动离家出走,至少得在家里蹭吃蹭喝到开春。
不过随即,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也许……万一,他可以捡到狼群吃剩的猎物……?
他的嘴巴又开始分泌口水。他愈发慎重地解读狼群留下的气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蹑手蹑脚地追踪嗅迹。他一路追进一片稀疏的针叶林,闻到了驯鹿的味道。
再幸运不过地,他发现了大半条埋在雪下的鹿腿。
天降甘霖!
纳索一阵狂喜,急急忙忙把鹿腿刨出来。天寒地冻,鹿肉硬得邦邦的,他毫不在意地像啃冰块一样专心致志地处理残余的皮毛和肉。牙齿和冻肉之间发出嘎嘎的声响,冰冷的食物被急不可耐地吞下去,化作温暖的琼浆。随着肚腹充盈起来,他有些忘乎所以,进食速度稍缓,甚至有闲情逸致舔理了一下前腿的毛发。
纳索把鹿腿啃得干干净净,还像顽皮的幼崽一样把骨头抱在怀里和假想敌搏斗,在骨头上留下细密的牙印。这是离开父母之后他最为轻松的时刻。他还能想起自己在妈妈和其他成年大狼的腿之间穿梭,嘤嘤噫噫撒娇,从每一个年长的族伴嘴里获取食物的时光,但好像顷刻之间他和兄弟姐妹们就长大了。
纳索甩开那点怅然,站起身抖抖沾满薄雪的皮毛。
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在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前,纳索的身体先于他的头脑呼地窜出去十几米远。一头体型绝对不小的动物沉沉地扑在他刚才的位置发出一声闷响,转身跃起,朝他追了过来。
纳索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意识到自己成了猎物。他根本不敢回头看追自己的是什么,埋头一股脑奔逃。脚掌踩进积雪的声音有规律地在他身后作响。
一阵狂奔后纳索拉开一点距离,抓住时机回了一下头。
那是一头漆黑的巨狼,身长两米有余,肩高九十公分往上,跑动起来犹如滚动的山峦,金黄的眼睛仿佛嵌在夜幕中的阴沉的满月。他没有嚎叫,嘴里吐着白气,呲出森森的犬牙。
毫无疑问这是一头年富力强的alpha公狼。毫无疑问这就是纳索闻到过的狼群的头狼。也许他是在狼群歇下后出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