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身上的雪。他小步跑着向米娅追过去,逐渐加速,脚步越来越轻盈。
营地里的其他同伴在他们经过时眼皮都不抬一下。趴在石头上——附近最高处——的布莱克咕噜一声,好像在嗤之以鼻:哈,小狼。
距离一步远的时候,纳索跳扑向前,米娅龇牙咧嘴地扭头迎敌。他们嬉戏式地扭打到一起,牙齿都擦着皮毛咬下来,造不成任何出血的伤口。纠缠片刻后纳索退出来,背朝玩伴晃了晃尾巴,示意攻守对换。
米娅蹦蹦跳跳地追了过来。
纳索绕着营地奔跑,时不时来个急转弯,或是突然回头装腔作势地狂咬空气,发出急促的呜呜声。他们好几次差点踩到族伴的腿和尾巴,被惊扰的狼骂骂咧咧地叫起来,恼火地挪窝。
纳索放慢脚步,让米娅赶上来。
打闹和扑咬很快转变成亲近的舔舐和轻啮。他们滚在地上,脑袋蹭脑袋,嘀嘀咕咕地窃窃私语。
这时,一丝奇异的气味弥散开来。它来自纳索的身体内部,悄悄地探出头,飘入林间的微风。带着一点腥甜,一点刺激,好像软烂又浸透了蜂蜜的血食,腻香地,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带来难以言喻的战栗。
纳索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米娅则猛地爬起身,竖着耳朵、歪着脑袋,疑惑又直愣愣地盯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地,把一只前爪踩到了oga狼的腰背上。
天边炸开暴怒的咆哮。
空地上休憩的beta狼们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巨大的阴影当头罩下,第一下攻击就把年轻母狼撞飞出两米远。米娅连滚带爬、尖叫不止,根本不敢反抗alpha头狼,做出臣服示弱的动作仍被在侧颈扯出一道豁口。她不敢再在营地待下去,淌着血夹着尾巴逃进了树林,当天半夜才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回来。
纳索也被布莱克的怒火吓到了。黑狼喘息着转回头来,oga谨慎地压低身体,伏下耳朵,慢慢地后退。
好像被他的后退再次激怒了,布莱克毛发竖起,这让他本来就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更强壮了一圈,露出尖齿粗哑地低吼。他金黄的眼睛显得阴沉狠戾,平时对待同伴的宽容从他身上消失了,这名发现自己的唯一交配权遭到冒犯的领袖冰冷地环顾四周,似乎想找出第二个胆敢挑衅的家伙。
当然,他没有什么发现。布莱克舔舔嘴巴,绕到纳索身后,低头闻嗅他的后颈。方才那种oga发情的气味已经消失了,他烦躁地在地上按压两只前掌,然后一伸腿,跨到纳索身上。
纳索发出小小的抗议声。
布莱克用类似交配的姿势控制住他,牙关合拢,又做了一次咬痕标记。纳索吃痛地闷哼着,夹紧了尾巴。alpha头狼咄咄逼人的视线扫过刚刚窜到营地边缘、向这边望来的beta狼们,像是一次示威,或者警告。
伦恩坐在其中,一副十分端庄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卷过尾巴盖住了脚爪。
此次事件让布莱克意识到了纳索发情期的临近,开始像知道月经要来又不知道究竟会哪天来的小女孩一样焦躁。他无师自通地领会了曾经无数alpha狼没看牢自家oga而被偷家、甚至帮别狼养了崽的惨痛教训,时时留一只眼睛盯着准配偶,天天当众爬跨强调所有权。纳索刚开始还有点怕,毕竟alpha的体型在其他狼面前都太有压迫感,后来逐渐被烦得没了脾气——尤其是越濒临发情期咬痕标记消退得越快,他后脖子的毛都快被啃没了。
没有oga的狼群中通常是alpha头狼偶尔是beta头狼和一名beta成员结合,此时不仅是头狼,狼后也必须以武力扞卫自己的交配权,以保证一个繁殖季节狼群只有一窝幼狼出生,这种扞卫甚至会比头狼对试图挑战其交配权的狼的惩戒还要凶暴。
但有oga的狼群就不一样了。毕竟其他狼在oga面前都算是“雄性”,只有alpha狼要为此焦头烂额。
没几天后,布莱克面临了新的挑战。
这是个夜晚,狼群在森林中寻找能下手的猎物。忽然,山林那头传来了狼的嗥叫。
纳索灵敏地支棱起了耳朵。
这嗥叫浑厚有力,起声高亢,尾音绵长,炫技一样尽展歌喉,显得含情脉脉。几只beta狼骚动起来,面面相觑,布莱克则踩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跳起来,怒气冲冲地一阵狂吠,要是能翻译成人话无疑骂得很脏,不仅往下三路去还要波及对方十八代祖宗。
纳索无辜地抖抖耳朵,眨巴眼睛看着瞪向自己的黑狼,满脸你看我干什么我啥都不知道。
这嗥叫来自另一头alpha雄狼。
纳索初来乍到,不太熟悉附近的同类格局,但布莱克可是土生土长的。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北边那个狼群的头狼。
北方狼群由一名壮年alpha和六名beta组成,和布莱克狼群不同的是,他们不是一个家族血系,而是个彻头彻尾的重组狼群。他们的领袖比布莱克年长一两岁,成年时被父亲赶出家门,一路流浪一路招揽独狼,去年在这里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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