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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帮他,脏死了,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比地狱之息更“下贱肮脏”的秽物,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你给他接好腕骨,让他自己洗。

等待他洗干净的过程有些无趣,这是自然的,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构造的身体不会因为多了些乱七八糟的伤痕就变得有什么趣味。比起他现在是如何艰难地清洗自己,你更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然后狠狠嘲笑他。

所以你支着脑袋,问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跟我说说?”

他机械的擦洗身体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快速朝你这边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脑袋,声音沉闷:“我…我现在很累,一会儿…一会儿再告诉你…可以吗?”

你没有强人所难,只是耸了耸肩道:“费迪南德,你变娇气了。”

大概是天冷的缘故,即便你身处温暖的壁炉旁,被他砍下而空缺的三根指头的关节处依然泛着针扎的刺痛,它们在作着无声的提醒。

抚摸这一片丑陋而突兀的疤口在几年里已成了你下意识的动作,也是你寻求冷静与理智的手段。你在逃脱后用碧绿玉骨作为手指的替代,靠着灵力悬浮于断口,虽然灵活,但到底是死物,明明早已习惯,今天却突然变得格外扎眼和冰冷。

你在年纪轻轻即变残疾的愤怒与仇人落魄的快意中游移,又因惯于冷静的大脑而无法获得真正的兴奋。一片死寂中你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话。

“那么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打算怎么赎罪?”

他再一次抬起了头,你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答案——你想你应该没有猜错——“该不会,你想用这具被玩烂的身体赎罪吧?”

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强打起精神,结结巴巴地说:“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想要…把我做成傀儡,我也愿意,只要,只要你想。”他似乎是洗好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向你展示他的身体。

你扔给他一块盖在沙发上的毛巾,他匆匆擦了水珠,出了木盆便朝你跪趴下来。

从你的角度能看到他小山式的脊背,结实的肌肉在后背漂亮地隆起,顺着脊骨直至浑圆挺翘的臀部,他的姿势太过卑下而熟练,你想他大概曾对着无数人都这样过。

“被多少人操过?”你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嫌恶。

两年前他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圣骑士,鬼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被操烂了的下贱东西。

可笑的是,你忽然为他的堕落感到悲伤。

他沉默了两秒,最后选择了坦诚:“记不清了,但——我的灵力还在,光属性也还有…我,我还可以成为你的材料——”

你没有很快作出回应。

在你先前控制他使用生成术时,便察觉到他体内的灵力出了问题。如果说人之于灵力是容器之于水的关系,那么有着一个杯子大小灵力的人便拥有着修习术的入场券,而随着修行“杯子”会越来越大,转职后的圣骑士起码拥有一个湖泊的灵力。然而费迪南德,这个转职期即排在前列的圣骑士,他的湖泊干涸到只余下了一点小小的“泉眼”。

他还拥有着湖泊的容纳量,可无法再进行修习与存储。大抵是一些你暂时未知的咒法,让他从此以后消耗的所有灵力都是在原有基础上有去无回地不断亏空,像是外面那些没有收入的底层人类,只能眼睁睁等待最后那一天的降临。

属于费迪南德的“最后一天”,就是你方才为了造个木盆用掉那一点点灵力的今天。

他现在是个这样的底层人类了。

当然,他还有光属性。这东西的确很稀有,体内天生拥有这个元素的人类少之又少,天资惊人的他自然是其中之一。你若是把他的肢干毛发骨血皮肉分开保存,这些就都成了你地下室里的珍藏,若是把他整个人直接炼化,那大概你那花园里埋着的几百个骷髅仆都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但是,凡事铺垫太多必然迎来转折,他那引以为傲的光属性,也不再纯粹了。

你没有记忆中那么厌恶他,就是最为浅显的证据。

自被地狱侵蚀了血脉后,你与有着纯粹光属性的费迪南德的每次相遇,都会产生足以引起生理不适的反胃和厌恶,然而今天,你只产生了一点点的怪异,甚至很快便发觉那点怪异仅仅来源于你心里下意识的错觉。

要不就是他的光属性消失了,要不就是他也被“污染”了。

如此一来,既没了灵力,又没了纯粹的光属性,他于你来说就成了一个仅在身份上有血缘关系、在经历上有血海之仇,而在价值上毫无用处的垃圾了。

在你思忖时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哑着嗓子再一次主动开口:“求你留下我…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凯因,我愿意……把生命之源交给你。”

“……啊。”

原谅你愣了几秒才给予回应。

所谓的生命之源不是生命力这么简单,它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灵魂契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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