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也盼着这位齐小公爷是个温厚可靠之人,能给她一分倚靠。
“那么晚了,还下着那么大的雨。”荣绮语摇摇头,只自嘲般说道。
她不知晓齐衡玉去了何处,可却能猜到齐衡玉离去的缘由。
雨幕连连、雷声阵阵,若不是有个秉性胆小、惧怕雷声的女子在等着他的怜惜,便是他厌恶极了自己,连一刻也不愿留在霜降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于她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朱紫瞧着荣绮语愈发煞白的脸色,在心内忖度了半晌之后还是开口道:“姨娘,奴婢今早已向杜嬷嬷打听过了,咱们府里还有一位姨娘,听说是外室出身,也没个娘家倚仗。远远比不上姨娘有清河县主和辽恩公夫人做靠山呢。”
这话却是稍稍地开解了荣绮语,让她从顾影自怜的伤心中回过神来,她不再一味地神伤,反而附和了朱紫的话道:“是了,既已进京做了这妾室,便再没有回头路了。我虽刚进门,可日久天长地与世子爷相处着,难道还比不过那贱籍出身的女子?”
一直立在廊道上听着两人说话的艳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叹然,便进屋笑着对荣绮语说:“姨娘,如今该是去给世子夫人敬茶的时候了。”
讨好齐衡玉居然要紧,可清河县主那儿也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荣绮语便起身梳洗,草草用了点早膳后便由朱紫和艳红陪着去了松柏院,一路上她无心欣赏齐国公府内院的妍丽景色,朱紫和艳红倒是贪看了一番,心中对齐国公府的富贵又有了新的认识。
走进松柏院后,丫鬟婆子们皆垂首默立在廊道上,不闻半分声响。
荣绮语也不敢张目四望,只跟在杜嬷嬷身后往正屋方向走去。
与婉竹来向杜丹萝敬茶那时不同,杜丹萝既没有让荣绮语罚站,也没有让她多立规矩,两三句话落地时,杜丹萝已接过了荣绮语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许多年未见,表妹还是这般花容月貌,我瞧着就觉得亲近的很。”杜丹萝含笑打量着荣绮语,一颦一笑间尽显和善温润。
荣绮语本是被松柏院里规矩大如天般的排场吓得头也不敢抬,递茶给杜丹萝时手止不住地发颤,可听了杜丹萝这般亲昵的笑语后,心中的不安也消弭了一些。
“夫人厚赞,妾身不敢受。”荣绮语将姿态摆的极低,清秀莹白的面容上满是对杜丹萝的敬服之意。
杜丹萝笑意浮在表面,一双美眸将她自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通后,便死死地按捺住心里的酸涩与妒忌,只道:“往后表妹与我一起伺候世子爷,咱们本就是一家子姐妹,不必划出个尊卑之分来。”
说着,她便递给了杜嬷嬷一个眼色。
杜嬷嬷立时便拿出了一个红漆木雕纹匣子,将里头的和田玉莲花簪取了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荣绮语后,才道:“这是夫人早就准备好的薄礼,姨娘可千万不要推辞。”
自荣家败落之后,荣绮语何曾见过和田玉这般价值连城的宝玉,又何曾该奢望过将这宝玉佩戴在鬓发之上?
她眸色里的艳羡、欢喜之意太盛。
杜丹萝冷眼注视着她,心里嗤笑她眼皮浅得还不如那贱籍出身的婉姨娘,面上却亲亲热热地说道:“表妹灵秀清雅,配这和田玉莲花簪最为适宜。”
荣绮语虽知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可她眼睁睁地瞧着眼前这珠光十色的莲花簪,张了张嘴后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见她讷讷地收下莲花簪,杜丹萝脸上的笑意愈发真挚,“昨日表妹遭遇的事我也听说了,世子爷是个清贵周正之人,若不是遇上了……再不会置表妹于这等难堪的境地。”
她有意要透露些口风给荣绮语听,荣绮语也因昨夜的事而彻夜未眠,一颗心仿若被放在油锅里煎煮了一般揪痛不已,当即便道:“世子爷忙于公事,妾身明白轻重。”
杜丹萝扫她一眼,已是在心里痛骂了她百十遍愚蠢至极,可面上却是半点也不能显露出来,她只好忍着气说道:“哪里是因为公事?”
荣绮语抬眸望向杜丹萝。
杜丹萝便长叹了一声道:“咱们家的糊涂爷宠幸那位婉姨娘,昨日世子爷本该宿在你房里,可偏偏她妖妖冶冶地喊着身子这儿疼那儿疼,这才把爷勾去了她的院子里。”
杜嬷嬷也适时地插话道:“姨娘您刚进府就这样被下脸面,可见这位婉姨娘当真是个手腕狠辣的人,往后指不定要怎么欺负姨娘呢。”
“罢了,少说些吧。”杜丹萝哀哀切切地说道:“她如今是爷心头上的人物,连我也要让她三分呢。”
荣绮语才收了这和田玉莲花簪,正是意兴满满、对杜丹萝的亲昵掏心掏肺的时候,如今听了她这番惆怅的话语,当即便气愤凛凛地说道:“夫人是正妻,如何会被个妾室弹压到这等田地?”
杜丹萝不过苦笑一声,“我虽是正妻,可却不得世子爷的喜爱,往后还要多靠表妹替我笼络爷的心才是,等表妹怀了身孕,我这颗心也就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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