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马蹄声便渐渐地响了起来,李氏抬起婆娑的泪眼, 却只能瞧见齐衡玉纵马离去的背影。
因她哭的太过伤心, 齐国公瞧了心里也不好受,便道:“至多四个月玉哥儿便能回京,你也不必这般哭哭啼啼的让他放不下心。”
为父者尚且能在骨肉分别时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语,可为母者除了心疼孩儿风餐露宿的辛苦, 还要记挂着孩儿的衣食住行是否妥帖,忍不住落泪也在情理之中。
齐老太太也为李氏说话道:“当年你去燕州办差事, 我也是多少个日夜辗转反侧。老二领了圣上的旨意远去西北时,我不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齐国公霎时没了言语。
胡氏与杜丹萝左右搀扶着老太太迈过身前的门槛,绕过影壁后, 才听齐老太太回身说道:“好生扶着婉姨娘。”
杜丹萝这才顿住步子, 望向了缀在人群末尾的婉竹。她娉娉婷婷的身姿里带着几分凝滞, 肚子尚未显怀, 可人已瞧着比前段时日丰腴了不少。
此刻她杏眸微红, 素白的脸上难掩伤心。
瞧瞧。
齐国公府的世子爷远行, 她这个做正妻的还没掉一滴眼泪, 小妾却已哭成了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
杜丹萝拢回了自己的目光, 专心陪伴在齐老太太左右,连一向殷勤的胡氏也被她越了过去,只是胡氏也不气恼,反而还与身边的丫鬟说:“有人帮着我伺候老太太,也是件好事。”
齐衡玉离开后,婉竹日日躲在碧桐院内闭门不出。
齐老太太与李氏也体恤着她怀了身子,寻常并不让她出门请安,杜丹萝那儿也没了动静,每日只在松柏院和朱鎏堂两地游移,也不难为婉竹。
太后的寿辰在即,双菱日夜不休地绣着百寿图,赏钱还没捞到半分,腰部却因时常久坐而酸痛不已。
好在紧赶慢赶赶了半个多月,这百寿图的轮廓便已初现雏形,杜嬷嬷在一旁惊叹不已,夸赞双菱的词更是天花乱坠的厉害。
“嬷嬷厚赞,如今我也只是把轮廓绣了出来,还得用两种不同的绣法来绣上‘寿’字。”双菱嘴上自谦,可靠着这一面大气磅礴的百寿图,心里仍是觉得万分自豪。
杜嬷嬷小心翼翼地抚了抚百寿图,便道:“我去拿给夫人瞧一瞧。”
只是这一瞧,双菱便再也没有见过这未成形的百寿图。
也不知杜丹萝从何处寻了个些绣法精巧的绣娘,不过日的功夫便绣上了满满当当的一百个寿字。
双菱也曾问过杜嬷嬷这百寿图的下落,杜嬷嬷只囫囵解释道:“夫人心疼你,便请了另外几个绣娘来收尾,好让你也省省心。”
可是这双面绣的技艺又岂是寻常绣娘能随意收尾的?
双菱立时便要辩解,可杜嬷嬷却把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塞到了她手心里,只说:“这是夫人给你的赏赐,等太后凤诞一过,老太太那儿还有别的赏赐。”
重金在手,双菱便也没了言语。
红喜与采月大婚之后,红喜他爹邓一平也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窝了两天,在新媳妇跟前作出了一副好公爹的样子,可不过几日功夫,老毛病却又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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