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风。
我愣在原地。那片竹叶被撕裂成两瓣,缓缓飘落在地。
片刻后,他才收剑入鞘,道:“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见被戳穿,只好从竹子背后走了出来,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练剑。”
他略微一挑眉:“看我练剑?”
我“嗯嗯”两声,面上强装镇定,心里有点发怵,怕他训我。想着这时候夸一夸准没错,便腆着脸说:“你好厉害。”
他大概没碰上过我这么莽撞的,眉头挑得更高了,打量着我,一时无话。半晌才问:“那现在看完了?”
我点点头:“嗯嗯!”接着抢答道:“那我先回去了。将军回见!”
说完,我转身就跑,跑出了四脚着地的速度。快跑出竹林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贺平楚重新拔出了剑,正拎在手里随意地挽着剑花,对我的出现和离开浑不在意。
可我却在想,在方才那么近的距离,我看清了他的眉眼,一双极清晰的眉眼。双眸盛着堪称温柔的褐色,偏偏眼尾又骤然收窄,近乎锋利,叫人禁不住心想,这真是好生矛盾的一双眼。
我回了鱼渊那,他见到我就问:“你看到了吗?”
我点头,在他身边坐下,说:“你们将军是挺厉害的。”
鱼渊笑起来:“我没说错吧!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我看他一眼:“你好像特别特别崇拜你们将军啊。他对你们很好吗?”
鱼渊说:“当然了。贺将军是最好的将军。杜大哥曾在别的将军手下当过兵,他也说贺将军是他遇到过的对将士最好的。”
我想起屠城的事,差点要脱口而出去问他,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他从军没几年,想来那件事发生时他还没入伍,不一定知晓。况且看他对他们家将军极度盛赞的样子,怕是问起来也会极力维护,不一定真。
于是便附和着他说:“好好好,你们将军是天下第一好。”把他逗得哈哈直笑。
士兵们的伤都在恢复,孟尧光渐渐不用去军营去得那么勤了,去的话也不用花太久。镇上的居民生病的也需要治疗。
自从他们在这里扎营,我就找到了一个新去处,有时在家里帮着孟尧光,有时就跑到军营去和士兵们聊天。到日暮时回家,吃孟尧光做好的饭,在外面玩一会回去,然后听孟尧光给我念几页书,累了就洗洗睡。
守卫渐渐都认识了我,我去他们也不会拦着。我有时会带些糖葫芦豆腐脑之类的过去分给大家,总是把山楂最大的那一串留给鱼渊,因为他和我关系最好。
一天我照常打着哈欠听孟尧光念完书,洗漱完后就去睡觉了。
我特别困,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睡梦里隐约闻到一阵馥郁的桂花香。
奇怪,这附近有桂花吗?我迷迷糊糊地想着。但过了片刻,我又觉得不对,这花香里,怎么好像还掺和着一股血腥味?
我还能没清醒过来,突然又听到有人在敲窗棱。
房间在二楼,墙体上没有任何可以攀登的东西,是谁在敲?
我猛地坐起身。却见绿纱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夜风正呼呼地灌进来。窗外悬浮着一张惨白的女子人脸,血泪正从眼眶中流出。
我着实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加上夜风呜咽着吹拂,沁着丝丝寒意,顿觉手脚冰凉。在人间待久了,我差点忘了自己不是人,张口就要喊救命,好在硬生生憋住了。
那窗外悬空的女子目光悲戚地注视着我,缓缓动了动唇。
她说,能不能帮帮我?
我缓了缓神,终于清醒了些。
这女子是妖,这点显然无疑。方才过于浓郁的桂花香已经淡去许多,但仔细闻也能闻到。那么她是桂花妖。
通常来说,妖精在化形时都会把自己的妖气藏好,法力愈高,愈不易被察觉,甚至有些还能骗过法力高深的道士。但这位突然造访的桂花妖显然不处在寻常状态——她周身萦绕着的妖气实在太过醒目,我怀疑就连孟尧光都能用肉眼看出来。
这异常显然来源于她糟糕的状态。没了桂花香的掩盖,方才的血腥味便变得极有存在感。加上她苍白的脸色和向我求救的举动,想必是受了重伤。
我下床打开窗户,把她让了进来。
她露出全部身形,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她眉目清秀,面容温婉,但此刻却脸色苍白,满是血泪,嘴唇发青,发丝凌乱。身上的淡黄衣裙,本该是十分素雅的,此刻却染上了污泥,有些布料皱成一团,且半数都被浸染成了猩红色,血腥味便来自于此。
她一进屋,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求大人相助!”
我见她准备弯下膝盖时就连忙伸手去拦,却没有拦住。眼见她朝我行了个大礼,我十分头疼,想把她扶起来:“别跪着呀,快起来!”
我拉扯了半天,她才终于起来。我拉过扶手椅子让她坐下,查看了她的伤口,见已全部愈合,并无大碍,只是衣裳上残留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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