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高卓一窒,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痛,步灵寒生前,确实不愿意跟他回去。
她死之后,宁愿埋在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不肯去找他。
可他不愿意放弃。
在步灵寒的事情上,他这一辈子,都在妥协。
如今她已经离开了,自己终于能将她留在身边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就算是他这一辈子,在步灵寒的事情上,唯一自私的一次吧。
巫高卓说道:“我是一定要将你母亲,接到我身边的。
即便你现在不允许,除非你一直守在这里。
否则的话,你拦不住我。”
“你……”念月婵闻言心中一怒,但对方是她的父亲,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
实在是郁闷。
但让她一辈子待在这里,这又不太可能。
可只要她一走,他就要将母亲带走。
这可如何是好。
念月婵恼怒的说道:“母亲已经入土为安,你又何苦来打扰她。
若是能迁走,我早就将母亲迁到京城去了,也好能时时看到她。
可是母亲的心愿便是在这里,你若是想她的时候,来看望她一下,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一定要打扰她,将她带走呢?”
巫高卓摇摇头,固执的说道:“你母亲生前,我与她分别的太久了。
我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剩下的时间,我想天天都陪着她。
她一个人在山上,太孤单了。
生前没有快乐过,我想,哪怕我跟她说说话,给她解解闷也是好的。”
他看向念月婵,说道:“你若是实在想遵从你母亲的遗愿,将她葬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等我百年之后,将我跟她合葬,再迁回这里便可。
她既然喜欢这里,那时,我就能时时刻刻,在这里陪着她了。”
为了步灵寒,他愿意死后离开南疆,葬在远离故乡的地方。
念月婵闻言,不由有些动容。
师傅的遗愿,确实是想要将她葬在这里。
但,中间跟着父亲去一段时间,等日后再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入土为安之后,连续动土,惊动安眠的人,似乎有些不太好。
只是,父亲执意要带走母亲,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见念月婵已经意动了,但又有些纠结。
白一弦便站了出来,说道:“婵儿,原本这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我本不该插话。
但我有一言,可能对你们的争执有所帮助。
不知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念月婵说道:“你说吧。”
巫高卓也点了点头,说道:“说吧。”
白一弦看着那墓,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岳母大人,为什么要让婵儿,立一块无字碑?”
念月婵跟巫高卓都看了过去,其实他们也很纳闷,不明白步灵寒的意思。
既然要立碑,为什么不刻字。
既然不刻字,又为什么要立碑。
念月婵说道:“母亲临终前,只是这么交代我,要立无字碑,却没有告诉我是为什么。
莫非,夫君已经明白了母亲的用意么?”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我对此倒是有一定的想法,不知道有没有猜中岳母大人的心思,你们姑且一听。”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无字碑,然后才说道:“一般立碑,碑上应该刻什么?”
念月婵说道:“我不像那些文人,要刻那么多东西。
若当时的我要刻碑的话,大约会刻上,师步灵寒之墓,徒儿念月婵立吧。”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这不是岳母想要的碑文。
我想,她让你立块无字碑,应该是知道,岳父大人,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来见她一面。
她应该是想让岳父大人,亲自刻碑。
在那碑上刻上,爱妻步灵寒之墓吧。”
众人都是有些惊讶,想着步灵寒立无字碑,难道真的是这个意思么?
白一弦盯着巫高卓,继续说道:“我想,岳母大人可能在岳父大人离开之后,就后悔了。
但她脾气执拗,脸皮又薄,所以拉不下脸面去找岳父大人。
于是便日日坐在这崖边,望向南疆的方向。
可能,她也期望,有一天,那个熟悉的身影,会从南边而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惜,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但她知道,岳父大人,早晚有一天,会来的。
所以,她让婵儿立下无字碑,其实就是想借此告诉岳父大人,她后悔了,她很想你。”
巫高卓愣住了,他颤抖不已,低头看向那坟墓,眼泪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灵寒……你,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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