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段秋越看越觉得古怪。
不远处,中式梳妆台上有一鼎焚香铜炉,青烟缭绕,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香味。段秋努力回忆着这股香味,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秋哥哥。”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段秋被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恐慌,就好像再次遭遇了似曾相识的经历。
“我在你身后。”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段秋迅速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穿大红长褂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眼前。
“兰兰?”段秋脱口而出,但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眼前忽然一阵眩晕,身体晃了晃,便整个人倒下了。
段秋莫名其妙地昏倒了,但他还残留着一丝清醒。在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像被施了法术般被人操纵着,意识模糊地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人为段秋换了一身新衣服,并让他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在那面巨大的铜镜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新装扮:一身深红色的长褂,搭配着黑色的扎脚裤和布鞋。胸前挂着个大红绣球,头上戴着一顶系着红巾、两侧插着金羽毛的礼帽。
装扮整齐后,段秋被人引领着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客厅也被布置成充满喜庆气氛的中式婚宴风格。前方的主座上,左边坐着的是玲姨,她身穿紫红色旗袍,脚蹬银色高跟鞋,浑身珠光宝气,戴满了精美的饰物,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右边则是一位身穿藏青色警服的中年男人,与身旁脸色红润、情绪兴奋的玲姨相比,他显得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眉头紧锁,一副愁苦的模样。
段秋看着座上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爸。”
那个男人一听,原本黑沉的眼瞳微微放大,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随即又努力克制住,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段秋的手中突然被放上了一条红绸,他低下头顺着红绸看去,只见红绸中间悬挂着一个大红绣球。而红绸的另一端,被一双白皙纤手轻轻托住。他稍微往上一看,那手的主人穿着大红长褂,长褂上绣着繁复精细的金丝花纹,下身穿着红色的扎脚裤和红色的绣鞋,头上盖着一块绣着双喜的红头盖。
这个人身型消瘦,看上去弱不禁风,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给人一种虚幻的美感,就像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想要触摸,却又害怕一触即散。
“齐天地之良缘,乘父母之意愿,一对阴阳新人,今日喜结良缘,天成佳偶,生死相许!”
突然,有人高声呐喊起来,那嗓音刺耳难听,就像乌鸦的叫声。
段秋呆滞地回过头看向座上的两人,然后跟随着呐喊的人的动作,跪拜了下来。他旁边的人也一同照做。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对着客厅外那空荡荡的、静悄悄的方向跪拜。漆黑的夜幕中,玉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洒下了朦胧而稀碎的柔光,为这诡异的夜晚更添了几分凄美。
“二拜高堂……”
二人转回身,对着主座上的两人再次跪拜。老仆人端来的茶被他们双手捧着,恭敬地递上前。
妇人欣慰地点了点头,连声说着:“好好好……”说完,她分别从两杯茶中各喝了一口,然后从中间的茶桌上双手捧起一只锦盒,递给了段秋身旁的人。
那人身旁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小褂、戴着红黑相间瓜皮帽的小仆人,他的肤色苍白,脸上涂着两团腮红,嘴巴涂成了樱桃小嘴。小仆人恭敬地用双手替那人接过了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人从锦盒里拿出一只黑金戒指,温柔地牵起段秋的左手,将其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随后,小仆人又将锦盒捧到段秋面前。段秋学着那人的样子,从锦盒里取出另一只黑金戒指,牵起那人的右手,轻轻地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接下来是给座上的男人敬茶的环节。男人的神色略显担忧,但他还是平静地喝下了两杯茶,然后递上一只金怀表给那人。那人接过怀表,轻声说道:“谢谢爸。”男人微微一怔,旁边的妇人偷偷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十分愉悦的笑容。
敬茶仪式完成后,那刺耳的乌鸦嗓音再次响起。
“三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跪,互拜。
“送入洞房……”
仪式结束,段秋和那人被送入了洞房,也就是段秋最初进入的那个房间。
小仆人手持着燃着龙凤烛的双头烛台,步伐轻盈地走在前面,进入房间后将烛台放置在梳妆台上。房内昏暗,只有摇曳的火烛发出昏黄的光芒,与梳妆台上的铜镜交相辉映。
那人静静地坐在红色的大床上等待着。段秋从小仆人端来的托盘上拿起系着红绣球的秤杆,轻轻挑开了那人的红头盖。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随即展现在眼前,尽管缺少红润,却显得精致秀丽。
他的五官仿佛出自名画家的精心勾勒,宛如画中的仙子。艳红的嘴唇与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如同白纸上的红玫瑰,带着一抹勾人摄魄的微笑。那双漆黑的瞳仁透露出一种凄美的死亡气息,令人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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