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坞城等我,可这人非但死了好几年,你们也没做好换人接引的准备。我不得已,只能东行去固砾,幸好途中没出事,否则凝云堂难辞其咎。”
妙令主一时语塞,只能领了罪责:“殿下教训得是,我们并非有意来晚,而是有要事耽搁了……”前桥打断道:“借口以后再找,你先说说施可久是怎么死的。为何他死了五年,我皇姊都不知晓?”
“施可久……他的确死了,却也没死。”妙令主见前桥疑惑,解释道:“‘施可久’并非他的真名,像我们这般行走江湖、为圣上办事之人,也没个用得长久的身份。”
前桥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问道:“他还活着?现在在哪?”
妙令主笑笑,让出身后的络腮胡。
“公主……还是听他亲自解释,请容在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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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令主临走时递给同伴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来应付这位脾气骄矜的大小姐吧,与我无关”,可火霞旗以左令主为尊,右令主为副,上峰并不想管他,于是只剩下一个络腮胡,尴尬站在原地。
前桥这才认真观察那个名叫“朗光”的令主,他虬曲的胡子实在过于粗犷,以至于难以看清面貌。说实话,她有点失望,本以为皇姊曾经的护卫应是皇元卿那般仪态万方的男子,谁知竟是个邋遢大汉。
离开了精致的京都,这男人都被北风吹粗犷了。前桥皱眉唤他道:“施可久?朗令主?”
络腮胡有些尴尬地垂眸笑笑,若是梁穹做这表情一定好看,可他不一样,过长的眉毛都快把眼皮遮住了。
“是,我是施可久……曾是施可久。”
前桥果然是为兴师问罪的:“皇姊给你的命令是何时见我?你不仅没在规定之处等着,还来迟了,你可知罪?”
络腮胡道:“抱歉,殿下,旗中有任务耽搁,想忙完赶去觐坞城见您,谁知阴差阳错的……在下猜测,这第一印象,恐怕不太妙吧。”
你也知道不妙啊?刚才是谁嘲讽成璧来着?前桥挺护短,更何况这人当初抱着膀子看成璧出丑,说话也冷嘲热讽的。
可他不待前桥指责,先对着成璧作揖:“得罪贵卿,恕罪恕罪。”这下成璧反倒更难堪了:“我技不如人,何来得罪?江湖切磋,不必拘礼。”络腮胡连声称是,夸赞成璧大度,把前桥的责难憋回嘴里。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成璧一眼,没好气道:“施可久,你当初为什么‘死’?”
他恭谨答道:“患病,暴毙。”
“死后呢,又用什么身份活了?”
“那时在下是固砾前营军医,名叫杜行舟。”
“杜行舟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三年前。杜行舟战死后,在下又短暂地换了三个身份,一年前固定成这个——火霞旗右令主朗光。”
前桥歪头看他,皱眉道:“这么多身份,行走范围却不出觐坞城和固砾,难道就没人认出你的脸?”
络腮胡抿着双唇,沉吟道:“嗯……没人认出,”他见前桥怀疑地盯着他,解释道,“因为这是易容术。”
他说罢,指甲顺着腮缘揉搓脸几下,一撮胡子就连着皮肤被他揉搓开,他抻着那里给前桥看:“……是易容术。”
“哇哦。”
前桥故作严肃的脸没法再肃下去,眼神倒是绽放了别样的光彩。这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易容术?她凑到施可久身旁,凝视皮肤与伪装的连接处,还用手戳了戳他的脸。
“触感还挺真实……”她甚至捻起一根胡须尝试拔下,施可久由着她动手,她从假皮上当真拽下一根没有毛囊的胡须,惊讶道:“如果有人跟你打架,扯你胡子,不就露馅了?”
“嗯,在下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前桥大开眼界,意犹未尽道:“卸妆,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施可久便去卸妆。将假皮用特殊的油皂搓开,肉色的部分化成软泥,簌簌掉落,随后以温水濯面,清水立即被染上油彩,水面泥泞夹杂凌乱的黑色毛发,场面别提多狰狞。
前桥几乎是忍着恶心看他洗完了脸,接过宁生递来的白色面巾,将水痕再次擦干,随后一张成熟俊逸的面孔便在雪白布料之间露出。高隆的眉弓上两道剑眉,下颚的转角清晰而凌厉,瘦削面颊右侧有道淡淡的伤疤,前桥眨眨眼,意识到这个已不算年轻的男人还挺好看。
嗯……这才像她皇姊的审美嘛。
施可久还在等她发话,这回卸去伪装,他的表情也愈发看得清了。那双眼带着忐忑,似乎正在窥探她的想法和心情。
前桥道:“你以前用过本来的脸吗?”
“除却少年担任圣上护卫时,很少用真容。”
前桥又问:“那这回不再易容,你还是朗光吗?”
施可久摇头,当即在她面前跪下:“属下已有新主,自当辞去火霞旗令主一职。还请殿下为属下赐名。”
这人长的不油,行事倒是挺油的,前桥望着他笑了:“赐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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