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呜呜是养在你竹马家,你知道的,它第一次去新的环境,我非常担心它,如果可以的话,方便看看视频或者照片吗?”
他这番话说得煞有其事,许听晚被他带着,演技渐入佳境:“奥。方便的。”
她脱下一次性手套,拿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拿出手机。
裴竞序垂眼,看到她从相册中点开那张照片,眉眼间的阴霾顷刻散去,他直起身,刻意让出一条道,把阻隔的视角让了出来。
那位男生视线豁然,一眼看到许听晚手机里遛狗的照片,并凭借掌骨大小清晰地认出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而此时,裴竞序收回搭在椅背上的那之只手,单手插兜:“谢谢你的分享。看起来,你跟你竹马的关系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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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有阵午休的时间。
有人蒙头趴在会议桌上休息,呼吸绵长。有人心怀心事,翻来覆去就是合不了眼。
那位合不了眼的男生名叫孔泽。
身边的好友都知道,他喜欢许听晚,喜欢了整整一年。
起初,许听晚的身边有个钟宿。两人过从甚密,又师出同门,孔泽认为,他们会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
所以默默关注不打扰就成了一个暗恋者最常见的选择。
这学期,钟宿和许听晚起了龃龉,事情闹开后,他才知道两人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种关系,那些偃熄的草灰被风一吹,又燃起星星点点的小火苗,他得知自己的室友季嘉实组了挑战杯的局,在季嘉实说关婧和她的室友也要加入的时候,他几乎没做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就想着两人能在团队的比赛中,增进关系。
可是今日,他又得知许听晚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竹马完美地占据了时间优势,比起当时的钟宿,这更是令他望而却步的对象。
他闷在臂弯处,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捞起外套,去会场外面透了口气。
适逢许听晚从电梯那儿下来,她方才应裴竞序的请求,带他去裴绍的房间找裴绍。
裴竞序说,他几次联系裴绍都无人接听,估计是出于某些原因躲着不想见他,所以只能拜托许听晚敲响裴绍的房门。
许听晚觉得这或许才是裴竞序出现在会场的真正原因。
彼时,上行的电梯内只有他们二人。
许听晚偷偷地问裴竞序:“你怎么问我呜呜的情况,它不就是养在你家吗?”
裴竞序同她并肩站在一起,电梯门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他无需侧首,就能看到许听晚半捂嘴的小动作。
这里面也没有别人,他不知道许听晚在躲什么。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攀升,他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醋意。
“我只是看看,你在不在意你的小狗。”
“我当然在意!你不能质疑我的责任心。”
“昨晚你走后,它叫了很久。早上溜它的时候,它似乎不太开心。”
“怎么会这样?”许听晚听着心疼。
“小狗初来乍到,正是熟悉环境的时候。你不在,它可能有点不习惯。”这话也不全然是编纂的,养狗之前,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许听晚沉思片刻,计算着研讨会结束的时间,预估时间还算充足,她提议道: “那我晚上过去看看它?”
裴竞序‘嗯’了一声,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情绪:“如果你方便的话。”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正好有事找你裴绍老师。”他抬手看了一眼表盘:“预计会待到研讨会结束。”
说完,电梯到了指定楼层。
门缓缓打开。
裴竞序并未立时出去,而是伸手替她挡住电梯门。
许听晚抬腿走过去,从裴竞序身边路过的时候,裴竞序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极为顺便地提了一句:“今日阿姨买了基围虾。到时候一起回家。”
他语气透露着随性和碰巧,仿佛在说家常。
可在许听晚听来,他那一句‘一起回家’就像是燎原的火把,化作火舌,翻卷着蔓延开来。
她被滔天的火光照得脸红,带路的时候愣是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将人带至房间门口,骗裴绍把门打开,她便囫囵编了借口,一刻不停地从裴竞序身边逃离。
从电梯上下来后,她就在大堂这儿碰到了孔泽。
许听晚问他是要出门吗?
孔泽说没有,是他刚刚冒出一点灵感,想找个地方规整一下。
许听晚也正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于是念了一句:“我也要找个地方捋一捋。”
“是捋挑战杯的事吗?”
许听晚心想当然不是。
但她又没办法言说方才发生的事,只能让挑战杯短暂地背一下黑锅。
“其实,我挺赞同你的想法。现在极端天气这么多,我们完全可以往气候相关的方向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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