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么?她为什么没来帮忙?……我不明白。”
“她说……”黎曦看着苏堇那双晦暗不明的眼,不知怎么的喉咙里卡了壳,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黎曦是无意中来到百草谷的。他的后半生就是在世界各地闲逛,偶尔匡扶正义行侠仗义一下,反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也不管自己跑到了哪里,就曾经这样迷迷糊糊的一头撞进了百草谷里。谷主脾气怪异,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把他怎么样,他在那里遇见了墨白。
墨白看着很奇怪,长得有点又老又年轻的。他说这话应该不算很过分,按时间推算一下,这年的墨白应该已经六十多岁了,她面上看着没什么皱纹,似乎只有二十多岁,但头发早已全白。
黎曦那些年打听过苏堇家里的事情,可其中大部分都很离谱,更别提他四五十岁的时候,苏堇的形象都已经传的失真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被墨白带入偏房中,墨白为他倒了一壶茶。他承认是谷主的态度让他放松了警惕,他在百草谷这种地方,是应该对这里的一切气味食物茶水都额外注意些的。他毫无防备的接过了茶,并在一炷香后被药倒在地。墨白坐在他的身侧,面上似乎有几分“你这样的作风是怎么在江湖上活到四五十岁”的嘲讽。
而墨白开口说出的话让他神经紧绷:“看你这胡人长相,你是黎曦黎大侠?在江湖上四处行侠的感觉如何?杀了苏堇后在江湖上扬名……他如何甘心死在你手上的?”
“你认识苏堇?”黎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被我逼到崖边,退无可退后跳崖的。”
“跳崖。”墨白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咀嚼这个行为背后代表的意思,随后墨白冷笑一声:“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黎曦一头雾水,不知道墨白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许是看他的确不理解,墨白也没追问,只往他嘴里塞了解药:“看你不像是在说谎。便是你这幅模样的人让他跳崖?看他那样子,我还以为他找到了什么好归宿。我叫墨白,年轻时与他们家有些交集,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黎曦也曾经问过墨白这个问题——既然相识,且关系不错,那为什么当初没有去帮他们家呢?
墨白的回答仍然是那样冷静,黎曦从中听不出多少情绪的波动,他不知墨白是生性如此,还是一切都已经过去的太久,曾经的情感早已被时间冲淡。墨白说:“他们家死了比活着更好。我是救死扶伤的人,我还是希望世上少死些无辜的人。只可惜他们当初没有连苏堇一块儿烧死,这样不又少了很多无辜的人枉死?”
黎曦下意识的为苏堇家人辩解:“可是他的父母本就没有打算用那门功法杀人!”
墨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不管是那十九路杀招,还是那阴毒的内功,外传出去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你难道不知道那内功有多阴狠吗?害人害己,还不如一开始就毁了——即使苏堇不跳崖,他也活不过四十岁!”
活不过四十岁是什么意思?黎曦不知道,墨白当年也没和他解释。他想说墨白心狠,对自己的故交也能如此。可他心里又知道,墨白这样的性格远比他更加大义,这个中利害他怎么会不懂。
他动了动唇,终于还是问:“阿堇,你父母的那门功法……有什么副作用吗?”
苏堇的眉头猛地一下皱了起来,黎曦暗叫不妙。苏堇紧紧盯着他,仿佛他刚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苏堇说:“谁和你这样说过?墨白?她又空口白牙的来这里污蔑我的父母?”
“又?”黎曦轻声问,“她难道……她从前就和你们提过?”
苏堇双手环胸,没有说话,但旋即又冷笑:“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是百草谷的神医,哪怕她说的是真话又怎样?反正我也已经……”
黎曦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问这活不过四十岁的问题,苏堇这怪异的态度仿佛正在告诉他,苏堇知道自己这功法有问题,但苏堇就没打算回头。
苏堇半晌才又发出声音来,声音沉闷:“这些话……我从不对人讲。我今天告诉你,你谁也不许告诉,包括墨白——你如果遇见她,不准告诉她我和你说了这些事。”
黎曦问:“你和她关系不好?她也算是你为数不多的……”
“我恨她。”苏堇幽幽的说,“我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明明知道却不出手相救……黎曦,我恨她。”
苏凝把墨白带回来的那年,苏堇还很小,说他是墨白看着长大的也毫不为过。墨白并没有和他们天天住在一起,每年墨白会回来两次,夏天一次,冬天一次。按墨白的说法,是来看看他病情发展的怎么样了。
苏堇小时候不喜欢她。苏堇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自己要吃那些很难吃很苦的药,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而要单独清淡饮食都是她提出来的。有时候墨白会看着他们家里人钻研新的武功,顺便和他哥哥聊聊天。
墨白对他们没有感情,难道对他哥哥也没有感情吗?他们明明相谈甚欢,让他的姐姐也曾经调笑着要他去管墨白喊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