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在灯红酒绿的包厢有一刻的沉寂。
坐在正中间的秃头油腻大叔反应过来后，伸手摸了一把他怀里女孩儿的屁股，示意对方起身。又端了杯酒上前来敬程颂。
“程老板，别来无恙啊。”
头顶的灯光很沉，程颂的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只露出清晰的下颌线。
他没有接男人递来的酒。
“看我这记性，忘了你只喝威士忌。”秃头男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程颂，然后恶劣的将那杯白兰地倒进了一旁陪酒女的胸口。
“我说两位怎么站着聊起来了？来来来，快坐。”经理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巧妙周旋。
而程颂从始至终一言未发，淡漠瞥了男人一眼后坐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立在程颂身侧，看着男人手指有规律的轻点桌面。想到刚才他也是这样摩挲着我的掌心，下意识握了握拳。
与之前特定流程一样。酒过三巡，经理带着一批穿着特殊制服的男模女模走了进来。
整个房间顿时变得乌烟瘴气，我看着身边包围着的五颜六色的光在舞动，嘶吼，最后又变得扭曲。
正发着呆时，一个男孩大着胆子朝我们这个方向靠了过来。
准确点讲，是奔着程颂来的。
印象中，无论在哪里，程颂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好看的皮囊，滔天的权势，还有…特异的性取向。
距离越来越小，近到仅有几步之遥。我开始替这位男模感到惋惜。因为他完全不像是程颂会喜欢的类型。如果之前我被迫在门外听到的墙角无误的话，程颂应该是更偏爱楚然那样的清冷挂。
但那次过后，我再没有在程颂身边见过任何一个床伴，包括楚然。
“程爷”男孩轻轻喊了程颂一声，随即又羞涩的低下了脑袋。
好一阵没有回应。面前的男孩肉眼可见变得局促，双眼含泪，要哭不哭的盯着程颂。
我见犹怜。
“小夏！谁让你自作主张跑到程老板面前造次的？”招待完秃头男的经理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急言厉色训斥着男孩。
说完，他又皮着脸往程颂面前凑：“程老板，小夏刚来没多久，很多规矩都不太清楚。您犯不着跟他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程颂反驳道，而后似笑非笑的问我：“好看吗？”
“好看吗，周绥。”
程颂说的认真，给我一种只是在单纯征求我意见的错觉。
或许程颂憋的太久了，想换换口味？
我试图理解，好像再接受程颂把眼前这个男模带上床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行吧。”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男孩，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还行？”程颂挑了挑眉，忽地笑出了声。招招手把人叫到面前，掐着下巴仔细端详一遍：“是不错。”
“比你顺眼多了。”
“……”
我差点就忘了，程颂骨子里有着与那些人一样的劣根。否则他也不会在下一秒就让那个男孩端着酒来敬我了。
经理见gou搭程颂有戏，说话都温柔了许多：“小夏，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还不快谢谢程老板。”
被这么一催，男孩也顾不上抹眼泪了。端起经理递来的酒唯唯诺诺站到程颂面前：“程老板，请喝……”
程颂却并不着急去接，眼神在经理和小夏之间来回流转。
半晌，男人悠悠开口道：“谢错人了。”
“先夸你的人明明是他，你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我：“……”
玛跺，这话听着真让人窝火。
小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求助似的看向经理。而对方显然也没料到程颂会来这么一手，但好在反应够快：“听程老板的。”
酒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中。
“谢谢。”我端起一饮而尽。
酒劲很大。很快，我的脸色迅速涨红，头也疼得厉害。耳边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我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四周，却只看到恍恍惚惚的人影。
在我摇摇欲坠倒下的前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扶住了我。
“周绥，你醉了。”
醉了吗？
谁知道嘞。
程颂的脸在我面前晃个不停。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热，像是有一团火不受控制的在体内乱窜。
“程…程颂。”
我成了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顺从本能反应与原始欲望往程颂身上靠。
“嗯。”
程颂把手下移，放在了我的腰侧。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我不由一颤，最后整个人脱力软在了程颂怀里。
“……热死了。”我把脸埋在程颂脖颈处，来回乱蹭。
“嗯。”程颂低沉的嗓音中藏着淡淡的笑意。
笑个屁啊！
我不满程颂的反应，狠狠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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