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将大半行李接过来,“脑仁都要被晃散了。”
何应悟愧疚得要命,要不是两人的身高、体型相差得实在有点大,他恨不得一把背起谈嘉山跑回去。
沂州的雪,下得比泉城要大得多。
尽管不像城市里那样灯火通明,但路面的雪覆得极厚,月光一照,便映得前路一片通透,叫这夜晚也亮得像白天似的。
在铺得松软、厚至脚踝的雪甸子里往前走,还没冻成冰的积雪嘎吱嘎吱地顺着脚印往下陷,留出深一脚浅一脚的痕迹。
冬日雪地里特有的冷峭味道,与烧炕的柴火味、煮饭的烟火气一起织成布,像不怎么温柔的长辈洗脸似的、轰轰烈烈地碾过两人的鼻子。
夜晚风大,吃完饭的人们早早回了屋,沿途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狗叫声、间或响起的麻将洗牌声。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总算是到了地儿。
一位打着手电筒的身姿佝偻老妇人迎了上来,拉着两人往院子里走,“小乖,你们回来啦?快进屋,外边风大着呢!”
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从门后探出脑袋,牵上何应悟空着的那只手。
她叫完何应悟,又抬头望向谈嘉山的方向,有些胆怯,但还是依着何应悟之前在电话里嘱咐,主动叫人:“叔——”
何应悟赶紧把妹妹抱起来掂了两下,朝着谈嘉山的方向纠正道,“叫哥哥。”
“哥哥。”妹妹不好意思地捂住正处于换牙期、门牙漏风的嘴,小声跟着应和道。
谈嘉山友善的朝着她笑了笑。
他转头望了眼门口写着“沂州金泰村福利院”的不锈钢旧匾,与祖孙三人一起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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