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嘉山想问的还有很多,但他舍不得吵醒轻轻倚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的人。
给对方掖被子的手自然下落,谈嘉山轻松环住比自己的体量小了好几圈的何应悟。
就算在空调房里睡觉,也得把被子拉到下巴位置盖紧的何应悟怕冷得不像个北方人。
感受到靠近的热源,不等谈嘉山再动作,睡梦中的何应悟像只找口袋似的袋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颇为主动窝进了谈嘉山怀里。
屋外是簌簌的宁静落雪声,偶尔还能听见隔壁柴火燃烧时炸出来的几声爆裂动静。
房间里标志着陷入沉睡的规律呼吸声,从一道变成两道。
姥姥起得早,出门前便给灶台下重新加了柴,烧得整间屋子暖烘烘的。
在炕床上被小火慢烤了一整晚的谈嘉山醒来时,嘴唇已经干得起了层皮。
他把埋在自己胸口睡得脸红扑扑的何应悟撕下来,坐起身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水。
屋内暖和,谈嘉山穿着单衣便下了床。
在翻找毛衣的时候,他恰好摸到了昨天何应悟送自己的礼盒。
谈嘉山回头,见人还没醒,这才动作极轻地拆开了这盒何应悟昨晚死活不让自己当面拆开的礼物。
看见领带上的刺字,谈嘉山抬了抬眉毛。
他将领带挂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走回床边,俯下身子看何应悟。
少了个用来取暖兼压被子的人形抱枕,何应悟的睡相立马原形毕露——大半铺盖蹬到炕床边垂着,半边身子还露在外面。
谈嘉山把何应悟睡得露出一截腰的单衣扯下来,又从对方腿间抽出被夹成咸菜的被子,盖住暴露在空气中的紧实大腿和着凉的屁股蛋。
把何应悟全往脸上扎的卷发撩到耳后边,心满意足的谈嘉山终于收了手,套上羽绒服出了门。
“姥姥、何岑,早上好。”
“早——厨房灶上烧了热水,可以兑了温水去洗漱。”
姥姥蹒跚着从橱柜里找了个新盆递给谈嘉山,里面装着还没拆封的新毛巾和牙刷牙杯。
厨房里的另一个灶眼上热着早餐,等谈嘉山洗漱完了,姥姥立马端了碗刚出炉的糁汤给他:“小谈,我们家小乖还没起床呀?”
“嗯,他前段时间工作辛苦了,可能想睡睡懒觉。”谈嘉山面不改色地给房间里睡得四仰八叉的何应悟打着掩护。
按照姥姥的建议,谈嘉山往每一勺都能舀到牛肉的浓稠糁汤里撒了些黑胡椒。
蘸着油条吃完这碗御寒效果极强的糁汤,热乎乎暖意几乎要从谈嘉山的毛孔里渗出来。
吃完早餐,他这才想起有件人生大事还没解决。
“冬天上下水会冻上,所以我们这儿的洗手间都建在室外。”说到这里,姥姥有些不太好意思,往院子外的一栋红砖小隔间指去,“在那个方向。”
谈嘉山道了谢,做好与极寒天气与恶劣脏乱环境搏斗的心理准备后,捏上纸巾毅然决然地冲进了风雪中。
北方的旱厕杀伤力极强。
除了减肥功能强大的视觉、嗅觉效果,通风效果极强的旱厕到了冬天,便会化作一座小型的臀部速冻厂。
一番五谷轮回下来,谈嘉山的眼、鼻、腚,均受到了不同维度、不同强度的伤害。
憋气憋得头晕的谈嘉山系好裤子,趔趔趄趄地推开了旱厕的门。
可谈嘉山还没来得及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不知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猛地冲了出来,把他撞得人仰马翻。
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算是何应悟的特异功能之一。
难得放假,何应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连眯了好几个回笼觉,就是不舍得从被子里出来。
身边虽然已经空了,但何应悟一想到昨晚朦朦胧胧醒来时发现谈嘉山正紧紧搂着自己,他就兴奋得在被子里狂打滚。
不管对方是不是因为怕冷才下意识凑过来,但那鼓囊囊的肱二头肌、那放松状态下软弹弹的胸肌,何应悟是切实享受到了的。
超大啊——
回弹超强!
何应悟抱着枕头无声尖叫了几句,既不好意思又分外激动地朝着空气踹了两脚。
抒发完少男情怀,何应悟总算平静了些,他取来床头的茶缸喝了两口水,这才慢悠悠下了床。
金泰村福利院早年有公家支持,何姥姥便是当时街道以劳务派遣的形式,招来的福利院院长。
只是随着机构改革、落实特困供养机构归口管理后,绝大部分福利院调整成了民办性质,进行了市场化改革,盈亏自负。
由于学籍问题不好解决,在福利院关闭前,已经上小学的孤儿会继续留在金泰村福利院等待收养;隔壁几个村若再出现新的孤儿,将按照最新通知直接安置到镇上的福利院进行集中供养。
合同制的护工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从小抚养这群小孩儿长大、无儿无女的何姥姥却舍不得这群孩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