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殷石不知睡了又多久,他的意识才缓缓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爬起来,脑子里渐渐浮现出昨天的事,接着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触须不见了。
他浅浅感受了一下,发现是触须们在他熟睡的时候缩进去的,还好他身体恢复能力很好,昨天被触须撑破的皮肤恢复如初,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他昨天没有洗漱就睡着了,做爱的时候出了很多汗,如今都黏在他的身上,没洗的头发也有点油油的,于是他脱下昨日的衣物,前往浴室洗澡。
洗完澡之后殷石把长发包在浴帽里,大宅的员工一般都会把殷石的贴身换洗衣物提前叠好放在衣帽间,他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接着放下头发找出吹风机,对着衣帽间的镜子吹头发。
殷石居家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长发,又长又卷的发丝被吹风机的强风裹挟着在半空中轻轻飘扬,时不时略过殷石美丽白皙的面孔。
他忽然发现自己和以前长得有些不一样了,更确切地说是往成熟方向发展,五官脱去了以往的稚气,更加精致立体,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了一层冷艳的氛围感。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殷石想了想,上了高中之后他经历了很多,变得成熟也是应该的吧。
原来长大是这样子的啊,他轻轻叹了口气,吹干之后梳顺了自己的头发,用皮筋往后一拢就出了门前去找哥哥。
现在已经快上午九点了,哥哥还没有找人敲门来找他,有些反常。
殷石的手机不在身边,他找到座机打内线问管家哥哥在哪,得到答复之后去一楼的会客室找哥哥。
到了会客室门口,里面已隐约传出人声,显然不止一个人在里面,殷石一下子警觉起来,一些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萌生。
他敲了敲门。
“叩叩。”
“进来。”是哥哥的声音。
殷石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会客室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哥哥,看到另一个人,殷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齐时?”
他怎么来了?
“殷石,你来啦,你过来,坐过来。”
殷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招呼殷石过来,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殷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外人在,也不好拒绝,顺着哥哥的意思坐在他的身旁。
“今天呢,哥哥要向你郑重介绍一下这位——”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我前舍友。”
殷石不耐烦地打断他。
“不,他不止是你的舍友,”
殷焰伸出食指对他摆了摆手,
“他是你的兄弟。”
殷石刚刚坐下,一听此言,立马直直站了起来。
“别激动,坐下,坐。”
殷焰大手往殷石肩上一按,殷石又坐了下来。
齐时看着兄弟俩,眼中闪烁着疑惑,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事,请问殷先生,你说我是你们的兄弟,有什么证据么?”
“当然有,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劳烦你跑一趟,你们平时读书也不容易。”
殷焰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副文件,文件首页上边标题白纸黑字写着亲子关系鉴定报告,他将它递给齐时看。
齐时一看,也是一惊,
“这是——!”
“这是你出生后不久,我们的父亲同你一起做的亲子鉴定报告。”
殷焰走到齐时附近,为他指出亲子鉴定报告上的日期,确实与齐时的出生年是同一年。
接着,他又向后翻页,为齐时指出亲自报告的结果。
“鉴定意见,殷练是齐时生物学父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
殷练是殷焰和殷石父亲的名字。
这句话,相当于将殷练与齐时的亲子关系盖棺定论。
殷石一听,即刻把亲子鉴定报告抢了过来,他定定地望着纸面,尤其将亲子鉴定报告的结果那几行看了好几遍。
随后,他手臂上触须暴起,“嘶啦”几声将那寥寥几页鉴定报告撕得粉碎。
齐时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殷焰看了倒是很淡定:
“你撕掉也没有用,我在医院和电脑里都有备份和存档。”
接着,他转向齐时,
“齐时同学,或者也可以叫你,殷时同学——”
听见“殷时”两字,殷石错愕地转头,起初他以为哥哥是在叫自己,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哥哥是在叫别人,他在叫他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为“殷石”。
“咚——”
殷焰的做法给了殷石重重一击,他一下子虚脱了,软倒在欧式沙发精美的弧形边角上。
“不,还是叫我齐时吧,殷先生。”
齐时很明显不习惯殷焰这么叫自己,他看了看殷石的反应,有些担忧地说:
“不用管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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