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子闻声将修长的玉颈轻轻回过来,抬头凝望南宫无雪,陌生的面容却给了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心跳忽然有些异常,于是拉着小女孩袅袅娉娉,姗姗走近了他,想要看清楚,依然还是那么陌生,于是她柔声道:“你是谁?好像我以前并没见过公子,可是我却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南宫无雪的心彻底死去,眼神笼罩着无尽的悲伤,双瞳黯淡无光,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模糊,眼中只剩下了她的身影,她几乎透明的耳垂上有着一颗细小的红点,分明就是俏皮柔顺的展莹,可是她不但已经忘记了他,而且还嫁为人妇,有了可爱的女儿。多少个夜晚梦到了相逢,南宫无雪徘徊在如水般夜色里,顾影自怜,无怨无悔,默默等待,等待月上柳纱头,时常闭目聆听,是否是她细碎步履,生怕惊醒夜的温柔,可是真到了相逢时刻,却是如此悲凉,如此悲伤,如此痛心,他的双眼中流出了泪水。“公子为什么忽然流泪了?”女子抬头久久凝视南宫无雪弥漫着悲伤的双眼,再也没有移开关切的目光,她一身雪白宽阔的丝袍,只在腰间束上两寸宽的丝带,隐约表露出她无限优美的身段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娇柔纤弱,黑发冰肌,俏丽动人。南宫无雪顿时心如刀割,什么话也说不出,悲伤和痛苦笼罩了身心,她竟然不知道泪水是为谁而流?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也不是天各一方,而是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不知道他为谁而流泪!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该有多好,回忆总是美好的,即使是有些伤感,现实总是残酷的,即使是有些美丽。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冰冷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四周狂风呼啸,赵烈耳边开始回荡着巨大海啸声,他心中一动,缓缓走到了她面前,勉强抑制住狂乱的心神,沉声问道:“姑娘可否记得以前的事情,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诧异地抬头,双眸闪过了迷茫神色,良久才幽幽道:“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以往的岁月如同玄幻梦境,当我醒来的时候,除了记得那恐怖的海浪外,梦境也消失了,什么也记不得了。”一片花瓣忽然随风飘落她的身边,她纤细的手指拾起那片飘落花瓣,感受着袭来落花的残美。南宫无雪脸色蓦然变得苍白如雪,双手长时间握紧后露出了极度的白皙,他和展莹本来距离很远,互不相识,忽然有一天,他们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然后有一天,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忽然变得很远,甚至比以前更远。春风不但吹落了花瓣,同时也吹落了南宫无雪的发带,满头乌黑的头发蓦然飘散在风中,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天意造化弄人,他们多年后终于奇迹般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逢,可是相逢却已不相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记得么?重楼高阁,月华如霜,花影幢幢,轻烟淡雾,一袭轻纱,铜绫镜里那一双白晰修长的双手轻扫娥眉,还记得甘愿为你画一生弯眉的双手么?还记得那陶醉在你的长发青丝中的双眼吗?还记得那绿倚琴如高山如流水,如凤鸣如鸾啼的乐韵悠悠吗?还记得那吐气如兰的呢喃吗?还记得那携手依依的相游吗?她不忍凝视南宫无雪眼中滚落的泪水,不忍凝视南宫无雪眼中极度的悲伤,可是她的确不认识这名飘逸俊美的公子,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心中感到了突如其来的莫名伤感,芳心如麻,咬牙抱起女儿转身离去。南宫无雪的心在滴血,静静凝视飘然远去熟悉而陌生的倩影,悲痛欲绝,飘散在风中的乌黑头发刹那间化为灰白,接着很快变成了雪白的发丝,双眼没有了白日里飘逸儒雅的目光,看上去空旷而不凝聚,面容透着无尽的沧桑,俊秀的面容配着雪白的发丝,形成了巨大反差,越发显得诡异莫名。小女孩可爱地依着妈妈的肩膀,惊奇地凝望南宫无雪满头乌黑的头发瞬间变成雪白,凄凉地在风中飘荡,小女孩好奇对她道:“妈妈,刚才那位叔叔的头发怎么会忽然变成了白色,真的好漂亮呀。”女人心弦触动,停下脚步,蓦然回首,她目不转睛地凝视飘荡在风中的白发,凝视白发下俊秀的面容,似乎曾经很熟悉的面容映在了尘封的记忆中,支离破碎的记忆在她眼前闪过,慢慢地在心中连接起来,最终化为无尽冰冷海浪惊涛骇浪地向她扑来。她猛然朝后退了半步,双手揪着胸口,脑海中传来轰然巨响,沉淀的往事点点滴滴浮现眼前,她品味着往日苦涩的甜蜜,真实的心碎滋味,假如曾经不再是曾经,希望不再是希望,假如不再是假如或许,纠缠已久的纠缠就不再纠缠着了,遗憾的是,没有那么多地假如弥补遗憾,所有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只有心痛是真实的,她的脸毫无血色,胸口剧烈喘息,瞪大眼睛凝视眼前的两个男子,从令人心碎的回忆中凄然醒觉过来,像刚被利刃在心里剜了深深的一刀,泪水不可抑制地潸然而下!南宫无雪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温柔,他的心却更痛了,她已经想起了所有的往事,可是她的双眸中却弥漫着强烈痛苦,生不如死!忘记其实是一种幸福,此时的她远比他更痛苦,命运竟是这般的残酷,他好想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一生一世呵护她,可是他依然一动不动,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一切一切无需语言,一切一切尽在不言中,南宫无雪着展莹同时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极度痛苦,刹那间他们都已是泪如雨下。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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