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北方的开拓领疾驰而去。天知道这块土地有多少年无人耕种了,一路上到处都是杂草。有些地方茅草长得比人还高。但是小路中,很明显地被人砍出了一条小道,每隔数十步还有一条通往荒草地深处的小路,小路上有一些新翻开的地皮,那应该是先前的勘察队留下的。穿过密林低谷,一片夹在两条南北延伸山脉间的辽阔平坦谷地映入眼帘。中部山脉的小溪一直延伸进那片谷地,汇成了一条涓涓流淌的河流。溪水进入谷间地后变得平缓,河面也更开阔,从谷间地中间穿过,弯弯曲曲地流向南边,绕过一座靠右侧山脉的平缓小山丘后又向更南方流去。溪水出谷的地方谷间地宽不到一百英尺,右侧有一个低矮缓坡,缓坡上是一块平整地。两侧的山脉峰峦一级级升高,直到与主脉齐高。逆着河流的方向一路北上,翻过中部山脉,就能抵达王国最重要的产粮区,莱昂平原。
「上帝遗忘的角落。」亚历山大在心里无声地说道。纵然他心里有无数个建设领地的计划,但在那之前,他都必须把领民的肚子填饱才行。衣食住行,食物是一切的根本。尽管从锡古萨恩和蒙蒂纳采购了充足的食物,但这些都是作为过渡之用。想要长久生存,自给自足是必须的——何况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穿越者,亚历山大对于没粮食这件事,极度敏感也极度强迫症。领地后面没开垦出几十亩田地你晚上睡得着?粮仓里没吃的你睡得着?一个领地连粮食自给自足都做不到,你种个锤子的田啊?自古以来开疆拓土长住久安的标准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垦出一片田来!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原先只是勘察领地的小队,最后却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么一块肥沃的土地。尽管比不上安达卢西亚平原或者埃布罗河谷,但是供养安盖特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要说安盖特,亚历山大估计,如果把这块谷间地全部开发起来,哪怕是给整个蒙蒂纳提供粮食也绰绰有余。而在谷间地北部的一个低矮缓坡上,几个矮小的窝棚已经被盖了起来。架在火堆上的大陶罐冒着白气,陶罐中的肉糜麦粥正在咕噜咕噜地沸腾翻滚。从低矮缓坡望去,眼前是一片忙碌景象——河流两边的荒草丛中各有十几人弯腰在割、锄、砍、拔,荒草地中几道宽阔的隔火线已经快完成了。亚历山大带着卫兵,旁若无人地穿过这些劳作的农夫们,走向聚在窝棚旁边的几个人。田里的农夫们对于亚历山大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这位新任的领主老爷总喜欢在领地里到处乱逛,还专门找他们攀谈,从唠家常到问生活,谈天说地无所不聊。最开始还有不少人紧张而不安,担心是不是要被领主老爷惩罚或者加税。但现在,在亚历山大兑现了土地的承诺,让每个人都吃饱肚子之后,领民们对这位恪守诺言的新领主已经多了很多信任与亲近。在窝棚旁边,奥孚莱伊正站在一个肤色黝黑的农民身旁,两人对着田地指指点点。看到亚历山大的身影,年轻人顿时一个立正,右手捶熊,行了个标准的罗马式军礼:「大人。」虽然已经是安盖特军团的「行军队长」,但鉴于自己手下实在没什么人才,本着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的优良原则,让这个年轻人去村里请了个擅长耕种的农夫来指点开荒。同时,安盖特军团的训练地点也就在附近——在谷间地开荒的,除了从附近招揽的流民和村子里富有野心的年轻人们,几乎都是从各个地方抓捕的山匪俘虏们。在匪首或被绞死或被砍头之后,这些「胁从者」得到了亚历山大的宽恕,条件则是要以农奴的身份来开拓荒地,也就是只要供饭的免费劳动力。那个肤色黝黑的老农夫看到领主,连忙就要鞠躬:「领主老爷……」「不用紧张,」亚历山大摆摆手,「我只是来看看情况。开荒的情况怎么样?」「大人,对于谷间地的土地情况我已经勘测的差不多了。」奥孚莱伊1练地翻起了小册子,「这里的土地都很肥沃,靠近河流的地方甚至有黑土地。但是这里杂草丛生,草根扎在土地里很深,开垦起来会很吃力。「所以我和老胡安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沿着河道两侧各往南,开垦出以河流为界的两片荒地。这两片土地最肥沃同时靠近河流也方便取水灌溉。「我们准备采用焚草法来开垦田地。先沿着边界砍出一道宽达三十英尺的隔火带,然后点火焚烧隔火带内的荒草,这样就不用花大力气去割草了,而且杂草焚烧后的灰烬还可以增加土地肥力……」行军队长絮絮叨叨地汇报着,亚历山大却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叫胡安的老农夫身上。这是个典型的卡斯蒂利亚人,肤色黝黑,消瘦,手脚粗大,脸上带着谦卑而木讷的表情。他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或者更老一些——沉重的劳动与营养不良,会让这些庄稼汉过早地衰老「有什么问题么,老先生,或者有什么要补充的?」随着奥孚莱伊结束报告,亚历山大温和地向那位老农询问道。「先生」在伊比利亚语中,是个尊称,一般用来称呼那些富裕的乡绅或者贵族。听到亚历山大这么称呼他,这个农夫连忙紧张地摆手:「我怎么是先生呢,我就是个农夫……」「可你是奥孚莱伊推荐的种田专家,他说你的田地总能产出更多的粮食。」亚历山大根本没在意称呼的问题。一个称呼而已,反正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情,又不费劲。就如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平民一样,老胡安对贵族有着天然的畏惧和惶恐。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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