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抓住心脏前的衣服,狠狠地按下去,还是好疼。
他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年少时的悸动,失望,绝望。
心脏处一阵阵的顿感,令裴然窒息,他视线撇向窗外,六层的窗户外,是城市的中心地段,车流如织。
跳下去就好了。
跳下去是不是就好了。
裴然苦涩地一笑,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没出息,只会用逃避解决一切问题,一个十足的懦夫。
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他一无所觉,男人端着两杯酒,沉沉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他单薄的背脊上,他那淡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掺杂几分恶劣的笑。
“喝一杯吗?”
是恶魔的低语,裴然身体一僵,突然分不清现实。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几分虚弱地接过他手中的酒,不看他,一饮而尽。
男人当他面喝完这杯酒,不再说一句话离开了。
男人走后,裴然掏出兜里的手机,信息狂炸某个罪魁祸首。
——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和他一起耍我?!
徐周南正和人喝着酒,手心已经冒汗了。
他事先问过时妄,是不来的,他才敢放心叫裴然过来。
毕竟昔日的情侣再见面,堪比仇人厮杀。
手机震动几次,徐周南不敢看消息,他心虚地想要装作没看到,一转身,裴然正在用吃人的目光看向他,他用嘴型无声道,“徐周南,你完蛋了。”
徐周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同学见他神情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
裴然和时妄的事,班里同学知道的没几个,徐周南算一个。
徐周南无辜地摊开手,回信息。
——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我之前问过他,他说有个项目要忙,不会来的。
——不会来!?你看看他刚才嚣张的样子,我真想给他一拳!
——啊?!你两见过面了!什么时候?!
徐周南惊出一身汗,他真怕他两个在同学聚会上掐起架来。
——徐周南,你给我等着,回头我不打的你叫爷爷,我跟你姓。
——别啊,哥,我这……我真没想到。
他再抬起头,裴然凶狠地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周南脖子一凉,可怜又求饶的看着他,裴然扭过脸,懒得看这个不靠谱的二百五。
聚会结束,裴然悄然推开门,脚下生风地离开这里,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他身后。
他进到电梯,忙按下关门的按键,他一点都不想和他们那些人同乘一个电梯,尤其那个人。
电梯下到一楼,裴然一股气地奔出酒店,跑到酒店外的墙角蹲下,黑暗里,他背倚着酒店外的墙壁,两眼发红,眼神呆滞,似乎在走神。
他轻笑一声,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手机振动,是徐周南打来的电话。
“裴哥,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徐州南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刚才人太多,他不好意思和裴然说清楚,聚会结束后,他打算当面和裴然解释解释,顺便道个歉。
“不用,我已经坐车离开了。”
裴然声音有些沙哑,酒精这时麻醉了他的大脑,他口齿不清,“徐周南,你真是个傻逼!”
骂完人,裴然挂上电话,只留徐周南一人在发愣。
行吧,傻逼就傻逼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骂了,就当回忆高中“父子”情深了。
徐周南尴尬地准备收起电话,他一抬头,时妄出现在他身旁,隔了一步距离,不知听了多久。
“时哥”,徐周南有些怕时妄,或者说,在场和他打过交道的,没几个不畏惧他的。
1金融专业的高材生,背后又靠着时氏集团这座大山,后面那个条件,足够令人对他心生畏惧。
实际上,时妄看起来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不了解他的人,常常会把他当做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深入接触后,这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他比他父亲要疯多了,也狠多了。
时妄是对着笑了笑,如沐春风,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又不会过于亲近,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他似乎只是意外出现在这里,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做出偷听他人电话的不雅行为。
他不说话,徐周南也知道他问的是谁,他感到彻底的寒意,脑子发昏,“时哥……他已经回去了。”
时妄柔和好听的声音说,“我知道。”
“我知道”三个字结束,时妄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离开了。
徐周南掌心黏腻,全是汗,他大赦般乞讨,“兄弟,这下你自求多福吧,我也帮不了你啊。”
接着,他咬牙暗骂一句,“特么的,两个疯子谈恋爱,把我卷进去干什么?!”
真艹了。
驶入郊区,霓虹灯五彩的光被一层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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