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虽然落败,却佩服晋人的勇猛,输得心服口服。
“赏!”林珩心情大悦,当场予以厚赏。
“谢君上!”晋甲力气耗尽,仍在大口喘着粗气。谢恩时面色潮红,汗水湿透衣袍,声音都带着嘶哑。
凡是参与搏力的甲士,无论胜败均有赏赐。众人谢恩领赏,各自退回军中。
这场搏力结束,时间已至深夜。
月上中天,繁星高挂,绵连成耀眼的光带,如长河无垠。
鼓声已尽,乐声停歇。
林珩四人率先离席,余者陆续起身跟随,宣告这场盛宴正式结束。
“越君,何时践诺?”在登车之前,林珩叫住楚煜。
“君侯如有意,今夜亦可。”楚煜转过身,笑着看向林珩。月光下,绯衣披上冷辉,少去些许锋利,平添几分魅惑。
似妖。
林珩目光微闪,忽觉喉间一阵干渴。
“今夜时辰不早。”林珩摇了摇头,目光很快恢复清明,“待上京事毕,再言。”
“好。”楚煜欣然点头,旋即同林珩告辞,转身登上金车。
继玄车和金车之后,赵弼和楚项的车驾穿过黑暗,碾压过夜色。
“依你之见,晋侯和越侯在商谈何事?”眺望玄车离开的方向,楚项始终毫无头绪。他直觉事情不简单,却偏偏找不出半点线索。
“不知。”赵弼的回答干脆利落。
楚项看他一眼,后者无意多言,对他略一颔首,即命车奴扬鞭。
“不日启程,诸事尚未妥当。与其计较此事,不如早回营内安排。”赵弼并非没有好奇心,而是发兵上京之事更加重要。
晋越同盟,既言作赌,未必与己有关,探究没有必要。万一牵涉到两国,日后也总能知晓,无需急在一时。
经赵弼提醒,楚项也知轻重缓急,当即压下心中探究,驱车返回大营。
当夜,四座营盘灯火通明,中军大帐内的灯光彻夜未熄。
至天明时分,四座营盘大开营门,飞骑鱼贯而出,分散驰向各地。并有信鸟腾空,眨眼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晴空之下。
随着飞骑四出,林珩撰写的檄文传遍天下。
“王子肥谋逆,犯上作乱。”
“诸侯牧守四方,拱卫天子。侯伯代天子罚罪,今召天下诸侯发兵上京,诛逆勤王!”
飞骑进入各国,与上京来人的待遇截然不同。
王子肥派遣的使者不能入宫门,有的甚至被拒之城外。传送檄文的骑士却被国君亲自召见,处处以礼相待,表明对四大诸侯的重视。
“勤王乃职责所在,寡人即日起兵!”
这些诸侯没有附庸晋、越等国,对大国仍保持敬畏。况王子肥谋逆证据确凿,林珩是天子亲封的侯伯,征召诸侯伐罪师出有名,理所应当。
有人看出檄文背后绝不简单,必然有重大利益,才会促使四国中途罢兵。
但无一人深究。
在事情没有彻底明朗前,他们只当是上京勤王,做好分内之事,绝不多嘴多舌,以免招惹麻烦。
各国不曾碰面商讨,作出的决定却一般无二。
檄文送达隔日,各国就陆续起兵,由国君亲自率领,打出勤王的旗号,浩浩荡荡开出都城,向上京疾行而去。
上京城。
夜间落下一场厚雪,城中建筑披覆银白,大街小巷铺上白毯。长短不一的冰锥垂挂在屋檐下,遇光浮现晶莹色泽。
晨起,宫门开启一道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侍人在门前登上羊车,携带王子肥手书去往城东,再度拜访喜烽府上。
王子肥数度宣召喜烽入宫,侍人多次过府传令。奈何喜烽不为所动,侍人屡屡无功而返。
今晨,王子肥大发雷霆,在信中措词严厉,要求喜烽必须入宫,否则就派虎贲去请他。
侍人有心想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想几名内侍的遭遇,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嘴方能保平安。
羊车穿过城内,压过平坦的雪道,留下并排辙痕。
时间已经不早,路上却少见行人,显得异常冷清。
车辆途经城民坊,家家关门闭户,房头不见炊烟,一派萧条景象。
车过商坊,路边总算有了人气,沿途能见商人进出坊市。可惜对比往日,人流少了一大半,再不见曾经的繁华。
侍人坐在车上,望见建城时立起的坊门。
彼时天子迁都,城池新建,百废待兴。城内处处充满活力,上自贵族,下至城民,乃至有功内附的胡部都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现如今,光辉和荣耀不复存在,正如败落的商坊,门可罗雀,在岁月中斑驳。热闹的长街日渐颓败,繁华的痕迹尽被掩盖。
羊车一路前行,与几名商人擦肩而过。
话语声随风飘来,商人们有意离开上京,西行前往晋国或是南去越国,正商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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