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全没了知觉,又隐隐约约地震着尖锐的疼痛,一阵阵麻木的肿。
像是被人从水里提出来,一口汹涌的空气猛地灌进胸腔,她一下子虚脱,瘫坐在地上。
张着嘴大口地呼吸,久违的心跳,她还在流泪,无意识地,眼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泪水糊在了脸上,又冷又热。
季岚发着抖,呆呆地坐在地上,许久,哭了出来。
严婧瑶,她还活着!
不敢耽搁,老张背着严婧瑶,一个民警背着崴脚的季岚,一路紧跑慢跑,把人弄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去十几里外的另一个村,那里有家卫生所。
土路有点颠簸,季岚死死抱着严婧瑶,怕她磕着碰着,指尖的血稍微干了一些,却还在隐隐作痛,可她管不了这么多,一直用力抓着严婧瑶的身体。
她仍旧在昏迷,额头破了条口子,血从伤口流出来,顺着额角蔓延到下巴,蹭到季岚的衣服上。
车子终于甩在卫生所门前,里面值班的乡村医生吓了一跳,老张和一个民警把人小心抬出来,扯开嗓子,“医生,急救!”
可小卫生院条件简陋,说是急救,其实能做到就是开一瓶氧气给严婧瑶吸,帮她把额头包扎。
连缝合都没条件,值班的乡村医生只有护士资格,不敢动手,老张他们只能搬着氧气瓶,运送严婧瑶返回县里。
季岚一直在旁边看,可卫生所什么都没有,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仅有一些常规的药品,她头一次觉得这么的无力,深深咬住嘴唇。
连自己手上的伤也忘了,疼痛麻木,车子继续往县里开,坐在后座的民警抱着氧气罐,季岚搂着昏迷的严婧瑶,很用力。
婧瑶……
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顾不了,季岚想哭,眼眶红着,又忍住没让眼泪扑出来,她紧紧抱着严婧瑶,看着她额头纱布渗出的血,心胀胀地痛。
从未感到一路来的那么遥远,天已经开始蒙蒙黑了,车灯开了远光照亮,前路仿佛没有尽头。
手臂逐渐发了麻,季岚却仍旧紧紧抱着严婧瑶,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烟消云散。
婧瑶,再坚持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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