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才可入学,简而言之,就是一群都城的官二代们聚在全国的最高学府里一起念书。
言乔是关系户插班生,临时安排进来的。
到了地方,公公对着言乔行礼:“您进去寻严典学即可,奴才就退下了。”
言乔对他道谢,便踏了进去,严典学是言嘉慕专门为他挑好的先生,据说人如其名,严苛得很。
果真是严苛。
言乔带着青柏刚刚进去,便被训斥了一番,说他太矫情,念书还要仆人跟着。
言乔无奈,只好让青柏守在殿外,太学内清净庄严,人又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坐着冷板凳,趴在黑棕色的矮桌上,言乔努力打起精神,听着严典学讲授古籍,可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临散学时,严典学抽查讲授内容,言乔回答不上。
“你大哥特意交代过,要对你格外上心,鞭策你进步,可今日你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失望。须得罚你,才能长记性。”
左手先是挨了三戒尺,言乔疼得呲牙咧嘴,手心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接着他就被关在殿内罚抄。
这时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一人孤零零地呆在这,含泪抄书。
他再也不要来了,念个狗屁书,今日回去就同言嘉慕商量……
言乔正苦大仇深地计划着,身后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他,能不能再修饰一番。”
言之意的文采可比他强多了,那严典学总是针对自己,言乔害怕自己的烂文笔交上去,又会挨板子。
言之意压下纷乱的思绪,倒也认真地看起来,在上面批注了几处,便还给言乔让他修改。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言乔有些忐忑。
“没事,”言之意微微一笑,“写的很不错,倒是十分新颖,从未听闻过这样的谋略。”
言乔抿着唇笑了笑,有些心虚,低着头继续改,谁知言之意忽然伸手,把他用来镇纸的东西拿了过去。
言乔疑惑抬头,“怎么了?”
言之意心中讶然,他原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手中的令牌上确确实实地摹着黑豹,这样重要的东西,大哥留给言乔让他镇纸?
“这是大哥留给你的?”
“是呀,怎么了?”
“没事。”言之意勉强笑了笑,他没想到两人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
“你慢慢改吧,我先走了。”
“喔,好,你慢走。”
言之意走出去,目光复杂地看着竹园。
本来还打算再考虑几天,想出个妥善的方法处理言乔,可现在一看,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了。
他转身朝着言父的书房走去。
?”
言乔脸色微白,他知道自己是个蠢蛋,但是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
不过这人是太子,为了小命,言乔忍了,刚想义正严辞地回答是自己写的,谢承渊又道:“想好了再回答,莫要骗我。”
有严典学在前,言乔也知道这太子不是什么善茬,沉默片刻后,闷声交代道:“这文章言之意为我润色过。”
谢承渊眼神微变,面容依旧毫无波澜,“原是如此……不过你如今有些长进,长得也算顺眼。不如到东宫来,给你个一官半职,留在我身边?”
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言乔宁愿挨板子也不会写这篇策论。
周围气氛微滞,谢承渊依旧凝视着他,面色淡淡,言乔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心中也摸不准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言乔迟迟没开口,谢承渊耐心地等着。
两人对峙,言乔最先扛不住,呐呐拒绝道:“我……我愚钝得很,恐怕不行。”
谢承渊也不恼,语气平静:“言嘉慕早就立功无数,你弟弟言之意这几日也要走马上任。”
言乔不为所动,依旧沉默着。
在相府已经是艰难度日了,再把地点升级为东宫,他还要不要活了?
谢承渊终于耐心耗尽:“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不想留便走吧。”
言乔麻溜离开。
此时他站在殿门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夜轩,这东宫占地极大,廊腰缦回,地形复杂,他第一次来,不认得路。
夜轩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跟着我。”
言乔盯着他的背影,默默跟上。
许是救过自己的缘故,虽然这人也是不苟言笑,但是言乔一点也不怕他。
“严典学会如何处置?”
“这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这样说,严典学估计是回不来了,明日应该会有新的先生。
言乔又道:“你是一直在东宫做事?你是哪里人呀?”
“你很好奇么?”夜轩不冷不热道。
言乔被他一噎,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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