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戚走后,他松开手任由黑衣人瘫坐到地上不停地呼吸咳嗽。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弱小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大人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也意识到自己像一只能够被轻易碾死的蚂蚁,诚实地说:“我们做下人的不能打听大人的名讳,我只知道姓苏。”
“为何来杀宁戚?”
烟雾蔓进来后,黑衣人咳得更厉害了,只能断断续续地说:“我们收到的命令是等这个女子离开省城后立刻解决。”
“咳,但路上我们要动手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雾,就看到有鬼火在飘,她跑得太快了,我们没追上。”
宁戚和村民都说过不管是谁去报官,或者离开村庄就会消失,意味着极有可能是府衙动的手。
这其中牵连的人越来越多了,连省城的府衙都在内,就为了将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庄与世隔绝?
姜时镜不信。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火势逐渐大了起来,蔓上了整个屋子,烟雾熏得人眼一片模糊,漫天的火光窜起,照亮了陷入黑暗的村庄像是落下的星星,将这三年不敢燃的火光尽数烧尽。
周围的村民带着水桶灭火,可能是火光太足抑或人数众多,没人担心会不会消失。
宁戚抱着临时打包出来的东西灰头土脸地站在院子里,她冲出来时被烟雾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蒙头往前跑没想到撞到了一块烧得只剩一半的木板上。
手臂被烫伤皮卷了起来,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血肉。
橘红色的火光窜天而起,宁戚着急地看着已经被烧没了的门,里面的温度应该非常高才是,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姜公子从里面出来。
差点就要按捺不住往里冲。
“宁丫头,你家这火着实稀奇,这怎么水浇下去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哎呀,老婆子你真是年纪大了,你没看到那满地的油啊。”他问宁戚道,“丫头,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谁,人家来报复了。”
“好好的房子算是烧没了,宁老爹要是还能回来看着这一片废墟岂不是心疼死了。”
“人都消失三年了,你真的哪壶不该提哪壶……”
宁戚是个藏不住事的,听他们这么说,着急喊道:“是府衙派来的人放得火,他们还想杀了我。”
其他人一听惊了:“你可别胡说啊,宁丫头……”
“我亲耳听到的,我今早清晨去府衙报的官,没想到他们晚上就来灭口了。”宁戚越说嗓音就越大,索性也不管还烧着的房子,找了个高处站上去就大声道,“这三年来我们担惊受怕。”
“很有可能就是府衙在背后搞鬼,他们把我们困在这一方之地,谁想逃出去就杀了谁。”
有村民疑惑反驳道:“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对啊,宁丫头你不能房子被烧了就怪到府衙身上去。”
宁戚见周围的人都不相信自己,急得满脸通红,努力辩解道:“可事实就是府衙真的派人来杀我了。”
姜时镜是这时才拖着晕过去的黑衣人出来,房子前头烧得很严重,他只能绕后破了个洞钻出来。
一走到前院就见一大群的村民手里提着水桶围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旁边烧得格外明亮的火成了夜谈的光。
他把黑衣人丢在地上,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烬。
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是打算趁着这火彻夜长谈?”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皆转头望向他。
“这不是外乡来的小伙吗。”
“呦,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还活着没啊。”
宁戚见他毫发无伤的出来松了一口气,跳到地面上,指着晕厥过去的黑衣人信誓旦旦道:“就是他放的火,还有一个同伴逃走了。”
她的底气足了起来:“人证在这里,现在能信我了吧。”
“这……宁丫头,婶婶也想信你,但府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又不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你说……这也得有个道理啊。”
其他人应和道:“况且那鬼火你又不是没见过,那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我们村子里的。”
姜时镜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形单影只的宁戚,她的手里抱着两个包袱,一个是她自己紧急收拾出来的,还有一个则是桑桑遗落的。
就连原本拴在屋子边上的马,也被牵到了院子的另一边避火。
他叹了口气,无论真相如何她都是受害者。
“明日会有府衙的人来村内,大家若是想知道真相便跟着他们。”
村民们面面相觑,似乎在考量他话里的真实性。
“只要跟着他们就能知道到底是人为还是闹鬼?”
姜时镜点了点头,继而踢了一脚地上的人:“麻烦各位把他捆起来别让他跑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去烧别家房子。”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烧的不是自己的房子他们自然能坦然地站在这里辩解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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