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淡淡的红。
桑枝侧目看了他一会儿,少年的眼睫长而密,常常弯着的桃花眼内此时满是疲惫和落寞,肆意飞扬的少年站在雨幕中,被巨大的无力和寂寥笼罩。
她把伞抬高往他的方向轻挪了挪。
“她不想活了,没人能救一个不想活的人。”
少年沉默。
桑枝抿着唇,靠近他:“至于结果,只要她自己不后悔,才是最重要的。”
她伸手轻拽了一下少年的衣袖:“不是吗?”
一炷香前,姜时镜费尽力气才把咬着心脉的蛊虫取出,还未将伤口缝上,武芝却突然醒了过来,死死攀住他的手臂。
让他把蛊虫放回去。
银夹上肥胖的蛊虫正在不断挣扎,姜时镜觉得她的话分外荒谬。
“取出蛊虫,你才能活下去。”
武芝固执地摇头,用力道:“我必须死,这只蛊虫必须死在我的身体里。”
桑枝想把那只剩皮包骨的手掰开,却发现她的力气非常大,像是突然间回光返照。
“没有什么事情,是用死亡才能解决的,活着才有意义。”
武芝不得已求道:“我忍了那么久,先前的努力不能付诸东流,绝不能让襄州的腐败再继续下去。”
沧桑的眸内流出眼泪,她强撑着一口气:“只求神医,给我一小会时间跟那个丫头留话。”
姜时镜沉默了很久,看着心意已决的武芝,涩声道:“你自愿放弃?”
武芝失去力气,攀着的手坠落在床铺上:“我放弃。”
……
那只被好不容易取出来的蛊虫再一次回到了身体里,咬住了她的心脉,姜时镜用银针和药给了她清醒说话的时间。
但也就只有短短一盏茶都不到的工夫。
少年推开挡在头顶的伞面,仰面闭上眼,任由雨水飘在脸上,冰凉刺骨。
他叹息道:“果然,救人很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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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
◎鬼迷心窍17(加更)◎
大雨连着下了好几日, 襄州地势偏低的地方积水漫过了脚踝,府内被精心照顾的花朵蔫蔫地被风吹得歪七扭八。
刘知府知道武正睿把人偷走后大发雷霆,砸了前院好些东西, 大骂武家不是人, 掷地有声地让侍卫一定要把夫人的遗体带回府内风风光光下葬。
迁入他刘家的祖坟。
红卿清楚姐姐不喜欢刘知府, 死后也不愿入他家的坟,使了浑身解数软磨硬泡地让他把姐姐葬在武家。
但刘知府不知为何非要把尸体要回来, 甚至差点动手, 红卿没了耐心,索性加大了媚骨的药量, 让他短暂的迷恋床榻遗忘这件事。
武家第二日便快速地把尸体下葬, 武正睿的左肩伤极重, 需要长期休养调理,此后大门紧闭, 无人再迈出门槛一步。
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街坊邻里的耳朵里,随着口口相传,襄州大部分的百姓都知道了刘知府尊重爱妻, 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官。
流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襄州蔓延开, 而此时此刻被万人称赞的刘知府却跟红卿混迹在床榻上,一连几日已然混沌到连下床都成了问题。
红卿推开苍老的手臂, 施施然地下床,她的容貌似乎又年轻了几分, 换上紫红色衣服显得容光焕发,像堪堪二十来的姑娘。
她独自一人到夫人的院子,院外原本摆放得井井有条的盆栽, 被武正睿那个蠢东西踹得到处都是, 把她精心布置的花园毁得一塌涂地。
屋内被丫鬟收拾得很干净, 干净到连曾经被居住过的痕迹也被一一抹掉。
她留恋地用指尖一寸寸地摸过屋内的每一处,那盆盛开的栀子花放在姐姐床头的柜子上,花瓣纯白不着一点尘埃。
簪子剥开厚重的泥土,露出了黛色的帕子,她小心翼翼地把栀子花从花盆里挪出来放在一边,取出了包裹着东西的帕子。
帕子的左下角绣了一朵绽开的栀子花,被泥土染成了棕色,仍旧栩栩如生。
她拨开上面的土,掀开帕子里面是几封叠在一起的信件。
随着一封封地打开察看内容,红卿眉心逐渐皱起,指关节隐隐泛白,咬牙切齿:“刘伍将,原来是你在搞鬼。”
正巧这时,凝儿提着水桶走进屋内,见着红卿愣了下:“见过红姨娘。”
红卿瞥了她一眼,冷哼了声,并未搭话。
凝儿见怪不怪地拧干手里的抹布跪在地上擦拭地板。
红卿大大方方地把信件内的内容全部看完,折起来随意地揣在身上,用自己的手里的帕子将绣着栀子花的手帕精心包在里面,放进袖子里。
垂头瞧了一会儿勤恳擦地的凝儿:“你去收拾东西,从今日起滚回武家。”
凝儿怔住,动作刹那停住:“我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她在哪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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