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暮暮。”卞瑾然地呼吸一下子骤停了,他的记忆突然回到那些他一个人无理取闹。但是床上的这个人总是在包容他可是,可是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陌生得可怕,这个不是他的暮暮,他的暮暮不是这样的。
“你把我给你的爱全都扔了,这次,你把我也一并扔了,像扔垃圾一样丢掉我,好吗?”程梓暮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却又不一样,那是一种愈来愈远的距离。
卞瑾然拼命甩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中多了乞求,“暮暮,我爱你的,我爱你。”
以前他等这句爱整整等了八年,却在这种可笑的时候说了出来,那么轻巧,那么随意。
“爱?你靠什么爱我?愧疚吗?”程梓暮讥笑道,“你真有意思,卞瑾然,也对,假话才是最动人的。”
“卞瑾然。”他吸了口气,声音有点悲凉:“对,我贱,但是我也有底线,所以我知足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只要做出了选择,就不可能退回原来的样子了。
遇到一个人容易,错过一个人也很容易。
顾鹤,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感受不到的爱,就是没有,他早就过了得到一颗糖便能欢喜一整天的年纪了。更何况他的爱早就纷纷扬扬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了。
他的真心,是踩碎了还嫌硌脚的垃圾,早就摔得稀巴烂了,这座叫「卞瑾然」的牢笼他待得够久了。
纵使他现在还放不下,但是已经在学着慢慢释怀了。
你大可回头看,但我不会在原地等你了。既然避不开逃不掉,那就不再招惹了。
你的爱说出来太像施舍,是我求你爱我的吗?
你的爱,我不想听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令人心动的新鲜感,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全是敷衍和厌倦。
“你爱我,就不会从别人的床爬下来,还带着那身刺鼻的味道来见我,我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我一直知道。”
他的嗅觉很灵敏的,曾经和卞瑾然开玩笑说,如果你出轨了我也嗅得出来。
后来一语成谶。
勉勉强强得到的东西,不要也罢。
“我们适可而止吧,也就,到此为止。”程梓暮的声音像夏天的橘子汽水,声音里带着毫不在意地轻快。
“不、不是的,暮暮,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有狂躁症,我有病、”
“嗯,你生病时候做的事情我都不怪你。但你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答案,我靠着满身的伤痕累累辨别着你对我的爱意。”程梓暮在心里小声地说,我也有病,你不想知道。
程梓暮的冷淡和轻蔑让他的理智全消,他把人抱在怀里,身子僵得厉害,一遍又一遍地爱他。
“如果我一开始好好爱你,对不起,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到老。”当依赖成形,谁离不开谁,一目了然。
程梓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耳边的人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了,耳朵自动摒弃了那些碎碎念。反正你对我说的话也会对别人说,那些短暂又不忠诚的喜欢为什么要跟我说?
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度已经透支了,阿然。
也许,最后的回头不是因为爱,是因为发现没有老妈子日子过不下去了。
晚了,阿然,你该早点来的。
「如果」是个毫无意义的伪命题。
现在想想,程梓暮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没那么浪漫了,不过是无聊时候供他消遣的工具。
再过几天,这个天之骄子就会彻底腻了。
不该招惹他的。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如果思想觉悟了,失而复得想必更珍贵。如果双方都没有成长,肯定重蹈覆辙。
以前觉得太年轻的感情从来经不起考验,现在看来,都一样。
反正他的一颗心都已经被挖空,那个位置在腐烂。
他们的爱早就过了保质期,爱情也就变成了过去式。
他对卞瑾然,爱过。
再爱,就不礼貌了。
对不起,他已经很累很累了,没有办法再应付下去了,也行应该学着说些无情的话打发他,算了,不重要了。
也许自己是没有这么喜欢他,只是多年来人生太过无望,找个盼头撑着好过一点,结果还是耗尽了力气。
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伸手都是救赎。
顾鹤走出急诊,就看到了熟悉的车,以及半倚在车门漫不经心拨弄着打火机的谢隽。
今晚云很厚,没有月,没有光,黑暗中一点火光在闪动格外耀眼。
车窗是半摁下来的,黑夜中能看到里面的星火燃起,不一会儿烟气自唇缝袅袅升空,男人的脸在白雾中忽隐忽现。
是他。
“嫂子。”
在谢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车里的那点星火熄灭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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