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猫,那双水蒙蒙的眼睛好半天才重新恢复成常态。
前车与后车上的马仔围上来,打头的掏出一只枪,朝着他骂了几句泰语。
裴映从腰后掏出另一支手枪,上膛,对准打头的马仔,说出一个泰语发音。
这词儿施斐然听懂了,是“放下”的意思。
马仔讪讪放下枪,缩了缩脖子。
施斐然站在裴映对面,抓起裴映另一只手的手腕,在裴映滚烫的注视下,慢慢摘掉裴映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我没给,你不能要。”他抬头看裴映。
裴映放下指着马仔的枪。
施斐然身体本就不大舒服,靠着身体虚电迸发的力量迅速亮起红格警报,他松懈的间隙,裴映突然一把抢回他手上的枪,举起枪,带着一点得意对准他扣动扳机。
“咔”一声细响。
施斐然觉得无可奈何。
他知道那把枪没子弹,裴映再一次知道了他的知道。
施斐然抬起头,一个耳光打在裴映脸上。
他现在确实没劲儿,这耳光只比玩笑的程度重一丁点儿。
裴映伸手揽住他的腰,吻上来。
南亚的潮湿闷热变得旖旎缤纷,周围破败的铁皮房和两台撞瘪的车相得益彰。
像他和裴映一起看过的老电影里的某一帧。
裴映从未如此凶恶地吻过他,他无法配合,只能被动地回应。
裴映的爪子捏痛了他的手臂,他没有制止裴映,直到尝到口腔里有一抹铁锈味儿。
施斐然偏过头别开脸:“你把我咬破了。”
施斐然坐上裴映的玛莎拉蒂。
前边有马仔在开车。
路过便利店,马仔停下车,去买了消毒水和棉签。
施斐然截胡了那袋东西,他可以处理裴映的伤口。
伤口掩藏在裴映头发里,应该是在撞击力作用下磕在前座钢骨上磕伤的。
口子很浅,已经自行凝固,施斐然先用棉签蘸着消毒水擦干净裴映脸上的污血。
而后换了干净的棉签,重重地描过那道伤口——
血当即重新淌出来。
比施斐然想象的多,瞬间便浸透整个棉球,淌到他的手背上。
“会留疤。”裴映出声提醒,但动作间并没有任何反抗。
施斐然点了一下头,故作讶异:“我不介意的事,你怎么可以介意?”
车停在一栋小洋楼前。
小洋楼古香古色,像从影视基地偷出来的。
裴映大概发觉他对房子感兴趣,主动解释道:“民国时期华人建的老房。”
施斐然走进屋。
屋里和他对民国时期房子的刻板印象一样,连台灯都是翡翠绿罩子扣着的,果然还是从影视基地偷的。
裴映的手抬到腰上方解开正装主扣:“斐然,你还是回国吧。”
施斐然看着他,觉得有趣。
觉得看裴映解开西装风度扣的样子宛如照镜子。
施斐然也解开那颗扣子,坐到沙发上翘起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该跟我说?”
裴映静静地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你不杀掉我吗?”
“迟一些,不着急。”施斐然回答。
所以为什么要养猫呢,又不听话,又倔。
他朝裴映招了一下手:“那些人虐待你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关着你不让你出去?”
裴映摇摇头:“没有。”
施斐然哼笑一声:“装可怜都不会了?”
裴映:“关了我两个月,后来这里的大老板见我,我愿意给他做事,他就不关我了。”
说完,裴映走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你体脂率又掉了。”
施斐然想解释这次不是撸铁撸掉的,不过又不想告诉裴映,自己到这之后生病,还病那么严重。
加上生病时是戚良翼一直照顾他,裴映如果知道,戚良翼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施斐然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四个月前,他在施鸿别墅里没来得及见到裴映,现在便再也不能发作当时的情感。
情感无法解决,但问题必须解决。
“那个画框,”施斐然开口实话实说,“李蕊想还给我,但是我怕你伤害她,就让她留着画框。”
短暂的沉默后,裴映道:“我在放化学物的位置刻了非字的左半部分,李蕊给你的画框上有标记吗?”
“没有。”施斐然回答,“没有标记。”
他确定,因为那位置是李蕊手的位置,他因为看李蕊手腕上的檀木佛珠,所以恰好留意到画框的那一部分。
裴映再次沉默下来。
剩下的话不需要裴映说——假画框,说明李蕊是在试探他。
“非”字的左半部分,也是裴字的上左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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