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洱洗漱过后出门慢跑,回来时顺便带了一大袋包子,放在福利院平时充当食堂的一个?房间里。
福利院处在偏僻郊区, 去往市区的公交车不多,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等来。
夹杂在一群中老年人和学生之间,随着吵吵闹闹和公交车独有的摇晃震动乘坐体?验, 孟洱终于抵达禾城第三人民?医院。
大清早的医院给人一种安静又热闹的感?觉。
所有人都?尽量放轻动作、小声说?话的做着自己的事。
孟洱先是去缴费处,将老院长目前在医院还欠缴的费用交清, 再预缴了一些。
她早上碰见福利院的一位阿姨时, 从?对方热情大嗓门,知道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其实并没有白恬等小孩想的那么绝望和复杂。
福利院从?建立起始至今, 走出去的孩子不少?。
老院长一直很受爱戴,这位老人家总是乐呵呵的模样,像是从?来不会着急生气?似的。
但她也是那个?能为了争取福利院待遇,大夏天跑十几趟办事处,最后干脆冲进人家办公室拍着桌子一通呵斥的彪悍小老太太。
老院长这次生病,那些从?福利院走出去的、已经长大的孩子,纷纷尽自己所能汇来钱。
志愿者们知道这事后,也发动捐款。
老太太这些年的无私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最终虽然?还不够结清费用,以及后续治疗所需,但总归不是毫无希望。
老院长其实已经从?icu里转出普通病房,现?在意识清醒的时间慢慢变多,一般早晨这个?点都?会醒来。
孟洱有段时间没见着老太太了,索性趁早过来,补足欠费再和她说?说?话。
双人病房里,老太太在靠近阳台的那张病床上,脸色不大好,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有些凶的长相,这下好了,看?着真?和小时候她喜欢讲给小朋友们听的狐奶奶一模一样。
脸颊几乎没什么肉,凹陷下去,眼眶也是。
留在这边照顾的是福利院里的人,见孟洱推门进来,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旋即有些无奈地朝她笑?了笑?,正想起身喊她出去说?话,就听见病床上老人低弱的声音响起。
“孟洱?怎么没去上课,是不是又逃学了?”
孟洱对那人点点头,随后拎着水果走过去,径直在床边坐下。
“没逃学,您忘了?我不是已经被保送了么。”她拿出一个?苹果,从?病床边柜子里摸了把水果刀削起皮。
老人睁着略显浑浊无神的眼,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事,“那也得好好学习,还有大学呢,上了大学,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说?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她便像是有些疲累地顿了顿。
“你啊,是不是又花钱了?”
孟洱垂眸看?着苹果,将一串不断的果皮挑着扔进垃圾桶里,“没花钱,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多受欢迎一老太太,我上缴费处一问,人直接和我说?又是605病房2号床老太太?别?交钱了,再交能在他们医院买房了。”
“……噗。”
身后福利院的那位阿姨忍不住笑?出声。
病床上老太太咧了咧嘴,呼吸有些沉重道:“行了,真?当我老了听不出啊?”
“您好好休养吧,以后也注意些,这回把院里那些小孩也吓够呛。”孟洱将苹果切作两半,递了一块给身后的人。
“有些事,能让别?人去做的,您就别?都?自己担着了。”
老太太被她这副冷冷淡淡说?教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教导起我来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习惯性关心起孟洱的学习。
“你在那个?新学校待得还习不习惯?学习这事啊,我知道你聪明,但也得多上点心,以后考个?好学校……”
孟洱平静道:“新学校很好,跟同学们相处得还不错,您不知道吗,我已经被保送了,犯不着还担心能不能考上大学。”
病床上头发稀疏苍白的老太太睁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才笑?得露出掉了好些牙,“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保送……应该的。”
“呵呵,我倒是从?不担心你能不能和新同学相处。”
她眯起眼,遍布皱纹的眼角下垂,有些得意的样。
“那会儿咱们院里的滑梯坏了,你嫌其他孩子闹腾,我们哪有什么办法?连画跳房子格子的粉笔都?没有,结果你倒好,哄他们去撒尿和泥玩。”
孟洱表情淡淡,语气?似乎有些无奈,“您老这事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可别?觉着我老太婆一个?,就记性差了。”老太太果然?笑?得愈发得意。
“没被欺负就好,咱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老太太到后边几乎呢喃般,最后缓缓地打?起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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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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