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尴尬的季节,园子里的树有些黄的,有些秃的,还有些仿佛从没经历过寒冬似的翠绿。树下的长凳,或站或坐的病人,头发花白的老人和黑发的年轻人,年龄外貌在这都失去了意义,只要病号服在身上,死亡就在每人逐渐清晰的终点,善意地等待。
“死人?”
陈燕贞惊得一激灵,转头一看,真的是熟人。
女生满头散发,一身单薄的蓝白条纹服,惨白的肤色上有两只大眼睛,过于消瘦,显得眼窝深深,两坨胭脂色的红晕在颊边,很不自然,也许是涂的化妆品。
她难以置顶地瞪大双眼,下一秒指着陈燕贞大喊。
“你个傻逼!死人!我艹!我以为你他妈的死外边了!”
整个园子的路人都被八卦的味道引来视线,陈燕贞慌不择路地去捂她的嘴。旁边轮椅上的老头老太都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明显误解了什么。
“嘘!”陈燕贞一手捂她,一手竖起食指,“别污蔑我!”
女生一把抓过他手,“走,换个地方说,你要是再敢玩消失我直接把你杀了。”
陈燕贞还在反驳,“我没有……你松手……”
他脚步发虚,女生倒也不客气,只把他拉向医院园区的另一边,远远经过大门时,救护车和警车的笛音交相呼应。
陈燕贞和她都朝那看去,他认出其中被警察压下车的,就是之前被打晕的疯子。
“又是我们学校的事儿?”她问。
陈燕贞看向她,刚刚还满腔怒火,现在却双目冷漠地望着远处。
这时,陈燕贞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变得紧张,“你不该对医生撒谎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伤心啊,小贞,姑且我也算是在积极配合治疗吧。”
她微笑着看他,那笑只是面上的,不及眼底。
“我刚刚见到刑薇了。”陈燕贞提高音量,“不要再假扮她了,刑笑,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样下去,你们的情况恐怕会越来越坏。”
刑笑似乎乐到了,“啊,你才发现?呵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小贞,你和那些伪善的大人也没什么区别。”
陈燕贞抓着她,“她有多久没有出来了?”
刑笑耸耸肩,“她还好啊,你不是刚刚还见到了她一会儿吗?但,自从我转院到这里以后,你每次见到的其实……都是我。”
陈燕贞惊愕地看着她,她忍不住大笑起来,“信了?骗你的!因为~我也不记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燕贞脑袋发痛,他有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又加重了?现在一共有几个人?”
刑笑涂着油的指甲抚在嘴角,眼睛望着天,“唔…我也不知道啊,毕竟,医生都在说我正好转呢~”
刑笑眯起眼睛,笑得灿烂,“都消失了,会不会更好呢?”
陈燕贞一把敲她头上,“好个屁好,把刑薇换出来。”
刑笑表情不变,呵呵道,“始乱终弃的臭男人呢。顺便一提你是beta,不用去测了,不客气哦。”
陈燕贞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
对面的人一个恍神,抬头,满眼难以置信,“死人!你怎么在这里!”
陈燕贞还在突如其来的宣判里愣神,问她,“刑笑是a或者o吗?”
刑薇两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天呐!男人!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第一眼见我就问刑笑的事!”
她抱起双臂,“不过是没错啦!刑笑前几个月觉醒了a,还好像挺高级别的信息素呢,医生们都想问他问题,都不管我了,搞得我好难受哦。”
陈燕贞哭笑不得,把刚刚刑笑说的都跟她解释了一遍。
“哈?!难怪呢!我在想呢,死人酱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臭男人哦,怎么会隔了四个月还不来看我呢~我都和医生说过咱们两个可是世界上最好的besty呢,耶耶~”刑薇笑嘻嘻地,把两只手都枕在耳边,身子也摇晃起来,看来很满足了。
陈燕贞点着她鼻子提醒,“重点不是这个,你得跟医生说这件事,记住了?刑笑有时候会模仿你,别让她一直瞒着医生做这件事,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从以往的经验看起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你要提高警惕,照顾好自己,懂了?”
刑薇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一直“好~好~”地,心情特别阳光明媚。
直到看到陈燕贞手里的挂号单,才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大叫一声,“啊!死人酱!你是有什么病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
陈燕贞总是被她的措辞搞得很乐,摆手说不用了,如果刑笑是高等a的话,嗅觉不会出错。
“而且你们巡房的时间快到了吧?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又要被护士长说了。”
刑薇要感动哭了,她总是情绪过于丰富,依依不舍地和陈燕贞挥手告别。
陈燕贞目送她走远,在原地叹了口气,看向医院大门口旁的圆钟,自己的号估计早就过了。
他又摸了摸额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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