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迫。”小草说:“这才叫喜欢一个人,那人的脚鸡眼都是双眼皮的;讨厌一个人,那个人头上戴朵花都是牛粪饼。”何天亮见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得意洋洋,嫣红乍现,艳丽无比,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即便他过去跟冯美荣好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跟小草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小草,你的心地真好。”何天亮说着,趁机抱了抱她。小草红着脸让他抱,没有推拒。下午,小草如约到学校去了。何天亮怕她遇上冯家人吃亏,要陪她去。小草说:“你以为这是去打架啊?就算是打架,你也不能动手,你去没用。”何天亮没说话,心里却想:要是她们真的对小草实施暴力,他必定以暴易暴,到那时候,他也顾不得男子汉的尊严和跟冯家过去的情谊了。果然如小草预料到的,一连几天,冯家都有人去接宁宁,不是她姥姥就是她小姨。小草也遵守自己的策略,人家来接,她就不出面。何天亮劝她,算了,别每天来回跑。小草执意不肯,说:“我就不相信我算计的事情能错了。”何天亮明白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心里感激,嘴里却不说什么,暗暗下了决心,不管今后小草能不能跟他结婚,他都要把她当成妻子一样善待一生。过了两天,供销处长忽然给他来了电话。电话里没说别的,只说了一声:“你小子还算仗义,今后咱们就是朋友。”没等何天亮回话,对方就把电话撂了。何天亮一下子没弄清楚他是什么意思,缓过劲来才想到,肯定是他把胶卷冲了,确认自己没有真的搞他的打算,因为胶卷一直原封没动,这才给他来电话算是认可了他这个人。又到了供货的时间。何天亮忙了几天,验货入库、办理结算手续。东方铝业的那些人跟他关系处得好,哪一个关口都是绿灯。特别是财务处,其他单位来结账的人排队都拿不上钱,他只给张大姐打个电话,货款就转到了他的账上。忙完了这一圈,何天亮照例又把该打点的打点了一番,这才有心思休息休息。这天小草又把宁宁给弄来了。何天亮问宁宁那天回去挨骂了没有。宁宁说没有。何天亮又问:你今天又来了,怕不怕小姨又追了来闹事?宁宁满不在乎地说:不怕,我才不管呢,谁去接我我就跟谁走。反正都是我的家长。小草不吱声,笑嘻嘻地看宁宁。宁宁问:“阿姨,你笑什么?”小草说:“我笑你是个小鬼头。你倒聪明,谁也不惹,让两边大人围着你团团转。”宁宁说:“我是小孩,我听大人的。”小草说:“既然听大人的,就赶快去写作业。想吃什么?”“糖醋里脊。”小草说:“你就认糖醋里脊。今天我给你换换样儿。”宁宁开始写作业,说:“行。你做啥我吃啥。”小草朝何天亮挤挤眼睛:“你看看人家,多超脱。”何天亮说:“你没看看是谁的孩子。”宁宁说:“你们别干扰我,吵得我都写不出来了。”小草给宁宁放了一罐可乐:“好好好,我的大小姐,你好好写吧,别写不完作业又赖你爸跟我。”说完拉了何天亮出来。何天亮问小草:“今天她们家没有人去接?”小草说:“谁知道,反正我去的时候没有人接,这种事儿就跟看野外电影一样,谁进去得早谁就抢个好位子,又没有对号入座那一说。”何天亮心里隐隐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可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妥,又一下子理不清楚。小草扭身去了厨房,何天亮知道她是憋足了劲要拉拢宁宁,肯定是亲自到厨房安排饭菜去了。也不管她,自己到院子里坐着喝茶抽烟。正在这时候,就见宁宁的小姨跟她姥姥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何天亮万万没有想到宁宁她姥姥会亲自出马兴师问罪,立时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起身招呼她们:“来了?坐吧。”宁宁她姥姥问:“宁宁呢?”何天亮说:“正写作业呢,在屋里。”冯美娴直接就往屋里闯去。小草却已经堵在了门口,笑吟吟地对冯美娴说:“又来了?孩子写作业呢。我们都不敢打扰她,你是当老师的,更应该知道孩子学习的重要。”冯美娴见到小草就憷了几分,知道斗嘴不是她的对手,又不能也不敢动手,就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就算是要接宁宁过来,也得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吧?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我母亲到学校等来等去等不着人,还以为出啥事了呢,差点急死。我一想就是又让你们给劫了。”小草见她没有像上一次那么横,口气也软软地:“两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谁都想要,你们来晚了我们就接过来,今后咱们就这样,你们去得早你们接,我们去得早我们接。”冯美娴听她这么说,明明觉得她说得不合道理,却一时拿不出道理来反驳她,就对屋子里面喊:“宁宁,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小草脸一拉:“宁宁是我接来的,你冲孩子耍什么威风。咱们大人好说好商量,你要是把孩子搅进去,何天亮可容不得你。”
这时候宁宁姥姥对何天亮说:“这事我们跟她说不着。你跟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又对冯美娴说。“娴子,你过来,别跟她说。”要是小草不在,冯美娴对付何天亮确实游刃有余,小草在场,就像何天亮穿了一件防弹衣,发射什么样的子弹,都让小草挡了回来,根本伤不着何天亮。冯美娴见母亲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何天亮,知道何天亮再也不好回避问题,就回到院子中间,准备随时帮着她母亲跟何天亮说理。何天亮说:“您老人家先坐下,有啥话不好说?不就是我把宁宁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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