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吗?”何天亮一听就知道是肖大爷,连忙回话:“我是何天亮,肖大爷吗?我正要找您呢。”肖大爷说:“你也知道那件事了?”何天亮奇怪地说:“什么事?我找您是要告诉您,我的账户已经解封了,我跟小草抓紧时间把钱都转出来了。我真是太谢谢您了,小草还说等您有空了要好好请您一顿呢。对了,我今天下午就到河西区检察院自首去。”肖大爷问:“你真的不知道出大事了?”何天亮莫名其妙:“不知道呀,这两天我跟小草忙着转钱,还得接送宁宁上学放学,没听说出什么大事呀。”“白国光死了。”何天亮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您说什么?”肖大爷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白国光死了。”何天亮心里“忽悠”一下:“什么?白国光死了?”他的脑浆好像凝成了固体,脚底下软绵绵的,心里也空荡荡的。“这是真的,检察院批捕了他。逮捕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卧室里,据初步检验,是中毒死亡。”这太出乎意料了,何天亮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让自己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是畏罪自杀吗?”肖大爷说:“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前还不能确定。”何天亮喃喃自语:“他怎么就死了呢?像他那种人不至于胆小到这种程度呀。”肖大爷说:“小何呀,你这几天不要外出。我估计检察院还要找你了解一些细节。你一定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事求是,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讲出来,配合检察机关搞清情况。”何天亮一一答应着。小草在一旁见他神色不对,连连用手捅他,轻声问:“怎么了?”放了电话,何天亮对小草说:“真想不到,白国光畏罪自杀了。”小草倒没有像他那么吃惊,说:“他不自己死就得被人枪毙,我看他自己死了倒好受一些。”何天亮略带遗憾地说:“他这一死,可能案子就没法审了。”小草问:“他是怎么自杀的?上吊?跳楼?服毒?”何天亮说:“是服毒。检察院去逮捕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卧室里。”小草一怔,迟疑不决地说:“天亮,检察院不会怀疑是你杀了他吧?”小草的话让何天亮感到像被狠狠刺了一锥子。他忽然明白了,白国光一死,他自己很可能会被纠缠到这桩人命官司里面。不管白国光这个人怎么样,终究人命关天,他跟白国光的新仇旧恨是明摆着的事,白国光他们的犯罪证据又是他闯到白国光的住所用非法手段拿到的,白国光这段时间疯了一样到处找他这一切联系起来看,检察院如果不把他列入重点嫌疑反倒不正常。“你别愁眉苦脸,倒好像你真的杀了白国光似的。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起码我跟宁宁能证明你这几天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小草见何天亮有些心神不宁,就故作轻松地宽慰他。何天亮长舒一口气说:“我哪里愁眉苦脸了,我是想如果我真的杀了姓白的也算够本,可是我没有杀他。如果因为这让人家关起来,白国光这小子在阴曹地府肯定得笑破肚子。”小草说:“再笑破肚子他也是在阴曹地府,咱们可是在人间阳世活得好好的,行了,别想这事儿了,该干啥干啥去。”何天亮说:“我答应了肖大爷,要到河西区检察院自首,已经好几天了,再不去就好像有意拖着了,今天我干脆把这事儿办了。”小草说:“那你等等,我把这儿的事安排一下陪你去。”何天亮不愿意把她牵涉到这桩不光彩的事情里面,就说:“你别去了,刚刚重新开业,事情多,你在家顶着。”小草说:“那不行,你去我非得陪着不行,万一你让人家扣住了我也好找人打捞你。”说着就跑出去喊厨子叫小工地连续下达了几十条指示,然后回到屋里给何天亮找出西装,让他换上。自己也找出一套裙装,穿好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了一阵儿。何天亮说:“又不是走亲戚上舞会,穿这么讲究干吗?”小草说:“就得穿得齐整些,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肖大爷不是说你是好人犯错误吗,咱们就得让人家一看就是好人。”何天亮说:“如今穿得越好的人就越可能是坏人,好人哪来的钱穿好衣裳。”嘴上这么说,还是依照小草的吩咐系上领带,穿好了西装,小草又扯扯领子揪揪袖口替他整理了一阵儿,两人才出门打车朝河西区检察院奔去。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这是强装出来的轻松,终究是投案自首,最终落个什么结果他俩谁心里都没底。值得安慰的是他们自觉问题还不算特别严重,后果也不算特别恶劣,估计自首后回家的可能性还是大大的,所以虽然忐忑不安,面上的欢笑倒还能装得出来。河西区检察院跟东方铝业公司相距不远,何天亮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桩案子由河西区检察院办。检察院好进,门口虽然也有值班的,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他们进去看门的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连问都没问一声。进了检察院的办公楼,一楼的门厅里竖着一块牌子,上面七七八八标明了各个部门的名称和房号。何天亮跟小草研究了半会儿,也弄不清投案自首该找哪个部门,他们沿着走廊巡视了一圈,有的屋门开着,有的屋门关着,走廊里也不时有人走过,可就是没人理会他们。从一楼到三楼转了整整一圈,他们也没有打定主意找谁自首。小草忽然想起来,查封他们账户的是检察二室,就对何天亮悄声说:“咱们干脆直接找办案的检察二室去吧。”何天亮悄声说:“不行,咱们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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