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得紧,怎会让其他人帮忙存放呢?这定是宋郎君在背后指点,引我入局!”
宋烟抬手掩面,浅褐色眼瞳里波光流转:“我和阿钟虽为主仆,可他是我从家中带来的侍从,我们情同手足……舒痕胶是阿钟使用完后主动给予我的,烟儿对天发誓,定不是我强取豪夺的,也未曾用来做什么局的引子!”
若是阿钟给予主子的,那让下人们将药统一放在一处也说得过去。乔竹瞥了一眼储物柜,确实看到了用来涂抹私处的那罐药膏。这一眼原只是想佐证自己的想法,却回想起了叶青在狭窄的储物柜中被迫偷听了他房中情事的全过程,脸颊又开始泛起热意,心下焦躁,不想再去细究了。于是他揉了揉额角道:“叶青……你让我很失望。就算如你所说,这是烟儿布下的局,若你无半分……偷窃的心思,又怎会有眼下这局面?你指认烟儿陷害你,证据不足,太过牵强,而你偷窃却确有其事。既然如此,就按府上规矩处置吧。至于舒痕胶,虽说贵重,但我记得府内还有,我吩咐人取来给叶青你便是。你下去吧,别再有这些心思了。”
叶青哭哭啼啼地还想再辩,乔竹扬声传来侍卫,将其半请半拖出房内。
宋烟拭去眼角泪花,积极自荐:“我来给叶青送舒痕胶吧。那日处罚叶青,烟儿心里很不好受,但必须得树立府上规矩的威严,这才严格按照家法处置了。现在看来,叶青定是对我有误会了,才不待见我。都是府里的男人,应该和和睦睦地一齐伺候殿下才是,让我送舒痕胶缓解矛盾吧!”
乔竹掀起眼帘看他片刻,随后敛眸拒绝:“不必了,我已有人选。”
宋烟佯装出来的柔情一滞,不自然地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干巴巴地回了个“好”。
“什么?殿下让你去送舒痕胶给叶青?”
宋烟面前的暗卫名为明,不过十四五岁,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又打心底不服气这位主子,但无奈把柄被人握在手中,只得不情不愿地鞠了一礼:“没错。如今已入京城,暗卫工作重担已卸,殿下说我平日里闲不住,便安排了这项任务与我。”
宋烟上下打量一番明,嘴角一勾,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他:“如此甚好,省了打点的费用。听着,你去送东西时,在东西里加入这纸包中的一点粉末。这粉末无色无味,一触即融,没人能够发现的。”
明大惊,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不做害人之事!”
宋烟又摆出那副清纯小白花样:“这如何是害人之事呢?这粉末不致死,只不过会削减舒痕胶的功效,让叶青脸上的伤好得慢些罢了。叶青可是动了殿下赏赐给我的东西,我只是略施小戒呀!”
“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妹妹的病……”
明的面部肌肉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别说了,我答应你。”
宋烟捂嘴咯咯笑起来:“好孩子。亲王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府内的值钱玩意儿,只要不是御赐,都拿去当了,换成白银拿去赈灾……你妹妹的病极其罕见,一日所需的药物高达十两银子……这钱不是殿下不给掏,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可别怨了殿下啊。”
明表情麻木,实际内心愤怒不已。他哪里会怨亲王殿下?他怨的是自己没能力,没法子赚到足够的钱财,导致只能听令于宋烟!
“你这是什么表情?”宋烟收起笑容,冷冷看他,“我与殿下夫妻同心,为我做事就是为殿下做事,我绝不做害殿下的事情,你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你让我害殿下的贴身侍从,这难道不算害殿下吗?!”
宋烟干脆利落地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
“注意言辞。叶青偷窃主子的东西,我是惩戒他,不是单纯的想害他,你分清楚。我知道你不服我,但如果你还想要钱,你就得服从我的命令!”
宋烟拿出钱袋砸在地上,十两碎银散出,滚落四处。
明一声不吭,半晌后顶着宋烟嘲讽的眼神认命地蹲下去捡那些碎银。
他才不信宋烟没有害殿下的想法!若真没有,宋烟为何要对外声称阿父没有给自己添置半分嫁妆,装穷困潦倒?宋烟真实的财力到底有多少,为何不报?为何要贿赂殿下的暗卫?又是如何调查到他家中实际情况的?
疑虑重重,明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手中碎银硌手,把他的思绪拉回。他看了看这钱,暗暗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必要时刻,他会带着妹妹以死谢罪,绝不会让宋烟有害殿下的实际行动的。
正值深秋,虽说旭日当空,但贵君屏退下人,房中得了空隙,冷气趁机肆意窜动,让宋烟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宋烟眉眼低垂,正襟危坐,目光锁在桌上的茶水上,心中腾起去扶发间玉簪的欲望,可因紧张不敢妄动。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如擂般躁动。
面前的人淡然扫视过宋烟的仪容仪表,柔和了神情,伸手握住宋烟搭在大腿上的双手,施施然道:“不必紧张,今日虽是你我初见,但烟儿当真是俊秀儿郎,你踏入门那一刹,本宫便心生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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