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拔起的大树旁,挣扎着爬了上去,死狗一般趴着喘气。才歇了几口气,就听见有人叫救命,向那边看去,居然是林文。先前从悍马车里逃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挣不开,根本顾不上看看前面驾驶座上他的死活,这老小子的命还真大。不过他能浮上海面已经是极限,左小臂和肋骨似乎都有骨折,看见我们就在不远处,也难以游得过来。我游过去把他带过来,不料他却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要我游去看看。“那边有船。”他说。“船?”我张望了一番。没看到呀?林文脸上不知是海水还是疼得冒出的汗珠,一时再说不出话来,只是抬了抬下马,示意我游过去看。想想此时他怎都不至于要害我,那地方也不远,只好打起精神,挤出气力,游了过去。直游到进前,我才发现,还真的有船。这是是一艘摩托艇,只不过底朝天翻在海里,天光渐暗,我刚才要能看见才见鬼了。这船原本停在海水湖的港口里,海啸来时挣脱了缆绳,被浪打到了这里。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把它翻过来的力气,试了几把没成功,只好拖着船游回树干处。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在仍暗流涌动的海里把这艘小艇拖着游这么一百多米很费力,更不用说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如果现在被救起,我肯定立刻瘫倒,可身处绝境,早已经豁出命去,把每一分每一毫的潜力都榨了出来。夏侯婴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两人合力,折腾了十几分钟,最后我爬到船底上面,在夏侯婴的帮助下,终于把船踩翻,变成了正面向上。我翻进水里的一刻,连林文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把船里的海水弄出七七八八,工具是——手。五只手,因为林文断了一只。坐在船里,这环境可比刚才的大树好多了,一时间没有性命之忧。成功把船发动起来,不过原本船上应该有的几桶备用燃油早沉到了海里,剩下的油也不知还能跑多少海里。我硬生生摁下开船搜救其它生还者的冲动。我不愿意去推算那幢圆型建筑里的人在经历了地震和海啸之后还有多少生还的可能性,况且海啸的大浪一冲,现在都不知道已经被带了多远,要把附近一百公里的海面都搜索一遍,恐怕还未竟全功油就先没了。要知道这船上,可不止我一条命。再说现在月亮已经升起,很快夜色就要彻底降临,看都看不远,谈何搜救呢。“等海水退下去,还是怎样?”我问两个人。林文摇了摇头说:“刚才地震的时候,四处都是地裂。这样子的震,这小岛多半是要沉了,怎么等?翌岛西南两三百公里左右,有几个有淡水的岛,虽然无人居住,但却是有航线经过的地方。问题是我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夏侯婴抬头望了望,说:“先把船熄火,别浪费油。等天再暗一些,我看看星星。”等到星光渐渐亮起,夏侯婴又详细问了林文那几个岛更具体的方位,对照着星图,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往那里。”摩托艇的马达重新运转起来,为了省油,以中低速往夏侯婴指的方向前进。只是我们都知道,要凭这点油开到目的地是奢望,没油的时候,就只有靠先前从树上折下的一些树枝当桨划了。艇头的大灯隔一小段时间就亮起来向前照射,一是看看前方情况,再就是周围如果有生还者的话,希望能顺着灯光找过来。累自然是不用提,原本丰盛的晚餐现在也不知泡在哪儿的海水里,饥肠辘辘。饿,很快还会觉得渴。我们几个谁都没有抱怨,这种事情,越抱怨就会越觉得饿、渴。身体上虽然疲惫,可是甫遭巨难,身逢绝境,谁的精神都是绷得紧紧的,无心睡眠,总得找些话题,好把注意力从饥渴上转移出去,放松一下。“刚才地震前我听见地下有很大的声响,这翌岛附近是不是有海底火山啊?”我问林文。“没有海底火山,不过这里附近都算是地壳板块交接带,轻微的地震以前也有,可是这一次”林文仰起头看着那轮明月,嘿然苦笑。“怎么林博士你不认为是地震?”夏侯婴问。“恐怕不是自然形成的地震。你们也都经历了,那震起来实在是惊心动魄,震级绝对超过唐山大地震,像这样等级的地震,通常在震前都会有预兆,比如地光、地声等等。特别是动物一般会在大地震前一小时甚至更早就有预感。可你们回想一下,甚至在前两次地面轻微晃动时,岛上的动物昆虫都没有大反应,直到那声巨响才乱起来。这样看来,地震是突然爆发的,而不是通常因为地下的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突破上限才爆发的地震。”“的确是这样。”我回忆了一下,点头同意。“那声巨响,挺像是在地下爆了颗炸弹呢。”夏侯婴说。“那可不是普通的炸弹啊,人类威力最强的核弹,都比不了呢。”“核弹?”听林文这么说我当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你不会想说第一次从月球上转移的矿石,是传到了地下吧?”“我就是这个意思。”林文沉默了一会儿,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戴先生,没想到你原来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矿石。”骤逢大难,我心神浮动,浑然没想到林文并没有向戴行介绍过矿石的具体用途,听林文说到核弹,立刻就把氦-3这个热核反应的原料想了起来。这一下就露了破绽。“你们以这么大的代价请我们来,总是要回报的。我的确是有些消息来源,不过,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你们早晚也会如实对我们宣布的吧。”我硬着头皮这么说着。“是啊,本来既然已经成功取来了矿石,则今后新能源源源不绝,没必要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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