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狂躁的声音比抓狂的人更先进入教室。
“有没有搞错啊!!!”
站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钟执将搭在肩上的校服外套取下来,用袖口抹了抹眼角,虽然无泪可抹,但戏要做全套。
他抽泣两声,跟顾游诉苦:“组长连扣我四分,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十分钟前。
钟执前脚刚踏进校门,后脚又被值班人员推出了校门。
他指着自己的手表说:“不是还有一分钟上课吗?”
钟执气愤地抬头,发现值班人员竟然是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组长大人,于是他的态度瞬间转变,朝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锦铃打量着他,面无表情,“指甲过长,校服去哪儿了?”
“组长稍等片刻。”钟执从书包里拿出指甲剪和校服外套,好声好气地说:“我现在就剪掉,剪完再穿校服。”
两分钟左右,他的长指甲剪得只剩最后一根时,锦铃出声打断了他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七点半。你迟到、未穿校服、留有长指甲,一共扣四分。”
钟执:“……”
“???”
他差点当场气晕在校门口。
时间回到现在。
钟执攥紧拳头,锤着崔裕的书桌,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跟组长吹枕边风了。”
崔裕合上英语书,保持一贯的心平气和,“锦铃是我老婆,你让我不痛快,她自然要让你不痛快。”
“我又咋了你?我敢让你不痛快?”钟执放声哭嚎,再次看向另一侧的人,“顾游你不管管?”
顾游是他们三当中年纪最大的。
哥哥管教弟弟,是情理之中。
顾游撑着下巴,有气无力道:“管不了。你没听见他老婆是纪检组长啊,明天扣我四分咋办。”
“……”
说得有道理,他不得不改变策略。
钟执松开拳头,双手捏着崔裕的肩膀,掐着嗓子说:“崔~裕~哥哥~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求求你给组长解释一下,我没惹你生气~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呀。”
崔裕站起身甩开他的手,蹙眉道:“滚。”
太恶心了。
钟执“切”了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侧身,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记得给我解释清楚哟。”
崔裕懒得搭理他,重新翻开眼前的课本,不自觉扬眉勾唇。
他压根没有料到锦铃会这样对钟执。
原来公报私仇是真的。
私仇……
被人维护的感觉,莫名有点爽。
心飘远了,书里的字句很难继续看下去,他侧过脸,望向窗外。
此刻的她,估计刚从校门口回到教室里。
神游天外了一个小时,墙壁高挂的时钟来到了九点整。
广播通知所有学生在操场进行集合,准备剩余的运动项目。
由于今天锦铃没有比赛,年级的教导主任给她安排了巨多的任务,崔裕特意绕到六班都没能看见她的人。
跳高比赛在下午。
他给她讲过自己参加的项目,不知道她会不会过来看他比赛。虽然这不是什么重要事,虽然他只是跳着玩,虽然她可能没时间。
简单的热身过后,崔裕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人。
来回好几遍,依然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听到裁判员的声音,崔裕垂下眼眸,准备起跳。无心恋战,他纵身一跃,在接连不断的鼓掌声中,顺利跃过了横杆。
晚风吹动着他的衬衫下摆,小腹露出的肌理线条引来轻微的惊叹,他伸手扯着衣服边缘遮住裸露在外的腹部。
不太自在,崔裕从海绵垫上站起来,拿回自己的水,穿过人群离开了这里。
各个班的看台上都没多少人,他真不知道某位大忙人能在哪里。
手里的半瓶水喝完后,他一边把玩着空瓶子,一边寻找着垃圾桶。经过转角处的空地,他多看了眼,恰好捕捉到了锦铃的身影。
她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垫板写着什么东西。
如愿见到了她,他却说不出话来。
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的喜欢是间断的,不是连续的。
崔裕只知道自己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但她从来不会。
他的生日在暑假,她不记得。
她也不会主动和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单向联系的几个月里,他很焦虑。
这种情绪她怕是从未有过。
她对他的喜欢太浅显,无论当下表现得多么喜欢,隔一段时间便会将他彻底抛诸脑后。
明明他早已洞悉,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如此迫切地想要发泄。
因为她没来看自己的比赛吗。
好像不太准确。
其实是因为早晨她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对她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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