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斗苔幽,又是江南四月时。“纪念,公共管理的笔记抄好了没?”又故意叫错他的名字!会在图书馆里犯这种错误的天底下就只有四月一人。冀楝无奈地摇摇头,上辈子不知道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注定为她cao劳。大一的时候认识她已是四月,没能帮她抄任何一门功课的笔记。大二他主动请缨包下了最枯燥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记笔记任务,信息工程专业的他出勤率在整个中文系名列第一。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他的笔记,整个中文系的同届生全体受益。如今到了大三,他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这学年的公共管理课又是她旷课的大工程。不忍心让她补考,他再度挑太梁。早知今日,当年他根本就该读文科,上中文系的。连东方日意都说像他这种标准的现代好男人,如果两人不是三代以内亲属关系,她打算横刀夺爱,把他从四月手中抢过来。只可惜,四月未必给她抢的机会。说不定日意一开口,她会眨巴眨巴眼睛傻愣愣地追问:“他是我什么人?你爱要不要!”也是啊!他累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还没累出个名分。这也不能怪人家四月,纯粹是对她,他太过小心翼翼,从未有过言语上的表示。生怕跨出这一步,他们连现在这种平和的相处都难以保持。他不要,哪怕每周只能在图书馆有十五分钟的相会,他也已经很满足现状了。从身后的台子上拿出笔记本,冀楝递了过去“哪!给你。”四月什么也没说,随意地翻了翻,确认记录得非常详尽,她又将笔记本重新递了回去“下周继续努力。”她惟一会说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听习惯了,再没有其他奢望。从前她还会拿他的笔记抄一抄,如今她连抄都懒得动手。反正学年结束的时候,他的笔记就会光明正大地写上她的名字,成为她的气部分,还抄什么抄?用她的话说:这不是浪费时间嘛!例行公事一般的检查笔记行为结束,冀楝认命地拿出笔“这次又借什么书?”她每次来都会借走一大摞能砸死人的书,纯粹是给他这个图书管理员增加工:作负担。“最近没时间看书,电视台的工作增多了。”她从今年一月起正式到电视台兼职,从文案做起。如今,她正担负着一档介绍影视作品的节目文案。电视台、学校两头跑,累是累了点儿,谁让这是她的选择呢!她认命地翻着白眼,无意识的语言中却泄露了她特意来找他的事实。“很忙?”不像啊!她一忙起来干脆全天候不到校,最近她的旷课次数仍保持在同期水平,不曾有所增长。他哪里知道,她之所以拼命挤出时间来学校,只是为了在单车转弯的瞬间瞥见他无限包容的笑脸。“要注意身体。”冀楝叮嘱,口气像结婚多年的老公。“知道啦!你才二十一岁,别像个老母鸡似的好不好?”不问他如此关心自己的原因。反正问了他也会找一大雄的理由来搪塞,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出她想听的话语。“接过他递来的百合花茶,四月啜了两口“前两天不是玫瑰花茶嘛!怎么今天改百合花了?”“你有点儿咳嗽,百合花有润肺功能。”冀楝低下头整理借书卡,存心不让她看到自己羞红了半边脸的表情。“哦!”她也没在意,大口喝着花茶,随意地问道:“第三十一届诗歌朗诵会你参加吗?”他简单地摇了摇头“参加不了。”“为什么?”四月奇怪,他不是很热衷于这项活动嘛!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拿过第一,他总不能带着这个遗憾毕业吧?“全市各大院校联合举办一台晚会,名为青春的集会,我被邀请做主持人。”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因为还不到激情绽放的时刻。四月主动伸出手,跟他说祝福的话:“恭喜你啊!这下子你可以向全市的女大学生们发动不小的魅力攻势,过不多久,你就能一跃成为最受欢迎的男生,成天有一大群蜜蜂跟在你身后嗡嗡嗡,你将成为‘男蜂王’。当然,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估计你会选择跟你合作的女主持人,这是不是就叫作‘宠幸’?”她那语气哪像是祝贺啊!分明是厂股子陈年老醋的气味。他也不反驳,继续动着手中的铅笔为卡片做记录“四月,如果我宠幸你,你愿意吗?”“呃?”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他是冀楝吗?真想扯下他脸上的皮,看看有没有易容的成分。瞧她那痴呆的表情一定是误会了,冀楝总算可以抬起眼睛对上她的目光“听着,四月!市团委已经决定了这台晚会的主持人,我和你。为了合作方便,主持人必须是同一所大学的,如果你因为电视台的工作不能参加,我也会放弃这次机会。听明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轮到她追在后面叫嚷了“我的长相符合花瓶标准吗?”他眯起的眼泛着危险的光芒“在你眼中,主持人就是花瓶吗?”“某些主持人就是花瓶啊!”她还理直气壮。本来嘛!有些主持人拿着文案写好的稿子,打扮得跟瓷花瓶似的,站在屏幕上搔首弄姿,不是花瓶是什么?再说了,做花瓶有什么不好?花瓶也有花瓶的优势和特点。曾经有位著名的选美小姐就说过:“我的梦想就是做花瓶!”将她的疑问当成了反问,冀楝沮丧地垂下了头“好吧!四月小姐,你不用做花瓶,我也不用。我继续当笔记小弟和图书管理员,我想这两份工作才比较有意义。”之于她的意义就是他生活的全部意义。“做不成这台晚会的主持人,你很失望?”他的脸分明耷拉了下来,比驴脸都长。她哪里知道,冀楝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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