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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充斥着昙花香气的床榻上。

房间里十分昏暗,角落亮着一盏灯,曾郁迷迷糊糊地看过去。

暖黄色的台灯下,晏邢宇戴着蓝牙耳机,胸前抱一把木吉他,正专心致志地拨着弦。

他的脑袋低垂着,仿佛将注意力全部倾注在胸前的那把吉他上。

曾郁听不见吉他的乐声,却能看见晏邢宇在扫弦。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于是便绞尽脑汁地思考。

晏邢宇像是在弹一首清新的情歌,温柔地扫弦,吉他发出了微弱的弹响。

他想到了他的书包。

他应该去找他的书包了。

吉他的弦开始剧烈地在空气中震颤,指法变得迅猛而复杂。

曾郁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他一丝不挂,嗓子因为哭过而变得很疼,他想打开手机看看现在几点了,在床头柜到处摸索着。

晏邢宇似乎全神贯注在了他的音乐中,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曾郁的苏醒。曾郁遍寻不着手机,只好转而先借助微弱的灯光踅来踅去地找衣服穿。

四处都没有他的衣服。他有些想要打断晏邢宇弹吉他的动作,心里却又有些忐忑,兴许是因为此前的那两个吻,兴许是因为其他的更多的原因。他瑟缩着又坐回床沿,下意识用被子遮住赤裸的身子,怔愣看着晏邢宇无声地弹吉他。

晏邢宇弹吉他的时候,总是将吉他背得很高,使其完全与心口平齐。

手机响了。

alpha顿住,淡淡瞥向桌面亮起的手机。曾郁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音乐响了晏邢宇却没在弹,然后他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他的手机在晏邢宇身边,离他很远。

晏邢宇摘下耳机,拿起手机看来电人的名字。

曾郁微微睁大眼,只见alpha在屏幕上点了点,铃声停止了。

他犹豫着开口:“……谁啊?”

晏邢宇将手机放回桌面,抬手从肩上取下吉他。他把吉他随意摆到地上,朝beta走过来。

曾郁看着晏邢宇越走越近,又问了一声:“是谁给我打电话?”

铃声再次戛然大作。晏邢宇的眉头深深蹙起,“啧”了一声,不答这个问题:“烦死了。”

曾郁心底升上不好的预感,也不管有没有衣服穿了,被子一丢三两步跑到书桌前,他看到了屏幕上有“曦晨”两个字。白曦晨给他打电话。

alpha有力的臂膀从后环了过来,晏邢宇箍住曾郁的双臂,在他耳边命令:“不准接。”

他越过beta,抓走桌上的手机,强硬地再次盖掉了电话。

曾郁还在疑惑白曦晨两次来电的原因,但他拿不到手机,只能在晏邢宇操作的间隙匆匆瞧上一眼,只这一眼就够他消化的了。通知中心从上到下排列的消息是:

[曦晨]未接来电12通

信息-[曦晨]:求求你过来

微信-[曦晨]:我发情了[未读消息15则]

有一件事给曾郁印象很深。

高中的时候,他们那个落后的小城镇还并未致力于性教育,由于beta与oga在一间学校里混合上课,性教育制度更是混乱不堪,导致曾郁快17岁了还不太明白性别分化的差异。

受白家父母的嘱托,每个星期五放学他都会和白曦晨一起回家。从学校到家需要转两次公交车,距离比较远,因为有曾郁陪着,oga的父母才放得下心。

白曦晨班级的老师十分严格,星期五总是比别的班晚一些下课,因此曾郁也习惯先呆在教室里写题目,等白曦晨放学来找他。可是那一天,白曦晨迟迟没有出现。曾郁做试卷做得入了神,等他开始觉得奇怪的时候,班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窗外的天空开始转成灰蓝色。

他忐忑地收拾好书包,从暗格里掏出关闭的手机。电话只是用来应急的,他一般不会开启。开机时,手机蹊跷地卡顿了几秒,在一阵白惨惨的亮光后,大量信息和未接来电像病毒一样涌进来,全部写着白曦晨的名字。

「小郁,救我!」

「我在校门口被一群alpha堵住了」

「小郁接电话求求你」

「我躲在旧球场的仓库房里」

「我好像发烧了」

那一天放学,白曦晨是故意不来找曾郁的。他最好的oga朋友总是在他耳边说曾郁的坏话,说他是一个不要脸的beta,成天就知道围着白曦晨转,还经常制造一些匪夷所思的笑话,就像傻子一样。

也是那一天,曾郁在班级新年联欢会上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表演,他笨拙的演唱技巧和破音的糗事在新年联欢会结束之后就被一群喜欢起哄的beta沸沸扬扬传到了白曦晨耳朵里。这让白曦晨感到无比丢脸。

他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和丢脸的曾郁走在一起,于是干脆丢下他一个人在学校,一走了之。

只可惜校门口还没走出去几米,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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