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流绪撇撇嘴:“那我就不签了。”
唐慎钰拊掌,冲那女人竖起大拇指:“厉害!”他没有生气,一直在微笑,只不过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那年我到底年轻,又看你小姑娘糊涂可怜,无奈之下跟你定了个狗屁三年之约,怎么大小姐,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楞头小子?”
褚流绪被这人的笑弄得浑身发毛,她强撑住:“你什么意思。”
唐慎钰下巴微抬,笑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如今本官位高权重,想要让褚氏消失,非常容易,当然,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不会在乎你父亲和亲族,可你哥哥的遗腹子,你也不在乎了么?”
褚流绪直勾勾地瞪着唐慎钰,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你敢。”
“那咱们要不先试试?”唐慎钰环视了圈周围,笑得温柔:“你这里满共有四口人,大小姐你信不信,本官有几十种法子,会让你们几个一夜间消失。”
说着,唐慎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瓷杯,手稍一用力,瓷杯咯嘣声被捏碎,他张手,碎瓷片噼里啪啦落地,坏笑:“大小姐你是个硬骨头,可外头那三位,人家虽是奴婢,可也有家有室,这几年跟着你漂泊流荡,没想到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褚流绪咬紧牙关,眼泪模糊了脸,这三年听予安说了无数次唐慎钰的狠辣,她有时候觉得或许是予安夸大其词了,如今瞧来,所言非虚。
唐慎钰起身,面无表情道:“大小姐,你的三年价值万金,本官的三年难道一文不值了?本官没有耐心再跟你耗下去了,我数三个数,一,二……”
“我签!”
褚流绪用袖子抹了把泪,拿起支毛笔,哪料砚台里没墨水,她低头抽泣着:“你等下,我磨个墨。”
“不用。”唐慎钰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打开,把提前备好的墨汁倒入砚台里,又从袖中掏出盒子印泥,放在桌上,冷硬道:“我念,你写,本人褚流绪,于启祥三年六月初四和唐慎钰解除婚约,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如违诺言,兄长将堕入阿鼻地狱,永不得超生。”
褚流绪心里恨得发狂,看来这狗杂种是准备好一切才来的,她匆匆写完,按了手印,一把将那张帛书丢到地上。
唐慎钰弯腰拾起,举着吹干后,小心翼翼地叠好,甚至用两条帕子包好,他晓得自己今儿有些卑鄙可恶了,可为了顺利和阿愿成亲,也顾不得许多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逼的本官走到这步。”唐慎钰把这封解除婚约书仔细地揣进怀里,淡淡对褚流绪道:“我会尽快凑银子给你,但只能给你三千两,请褚姑娘在三天内收拾行李离开长安。”
说罢这话,唐慎钰掏出锭银子,扔到褚流绪怀里,转身就走,挥了挥手:“拿着给你家仆人接骨去,姑娘早些睡,祝你做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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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他怕是没机会了
唐慎钰拿到了正式的解除婚姻文书,自是欢喜万分,为了稳妥起见,他让自己的心腹“薛绍祖”和“李大田”留下,在褚流绪离开京都前的这三天,他俩就住在是非观的外院,时刻盯着褚家主仆。
特特嘱咐了,水和干粮必须吃自己的,不要和褚家人说话,不可以让外人接触褚家主仆,如要就医,不许他们入城,但可以让大夫来是非观出诊。
……
唐慎钰想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和阿愿分享,可回城后,都已经四更初了,只得作罢,次日一早,他知会邵俞,让邵俞今晚安排一番,他要暗中去佛堂和阿愿见面。
上午处理完公务,唐慎钰匆匆用了几口饭,带上事先预备好的伤药,就打马去定远侯府了。
老太太的丧事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府内外的白灯笼还未撤去。
唐慎钰径直去了表弟住的小院,进了主屋,发现姨妈正坐在架三面合围的黄花梨木罗汉床上,她穿着素色褙子,鬓边戴了朵白绢花,左右腕子各戴了只银镯子,手肘撑在炕桌,脚随意搁到脚蹬上,一页页地翻着账簿,对身侧立着的嬷嬷说:“侯府今时不同往日,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只顾面子,不顾里子,近几年就不要采买丫鬟了,过了中秋,咱们要去各个庄子上查一下帐。”
正说着,云夫人看见唐慎钰来了,她忙起身,过去环住大外甥,笑着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日头这么毒,当心中暑,王妈妈,快去给表少爷倒碗凉凉的酸梅汤来。”
“多加点冰。”唐慎钰往起拎了拎手中的油纸包,笑道:“我给予安送点药膏,知道您爱吃枣泥糕,过来时给您称了点。”
“就你孝顺。”云夫人爱怜地摩挲着外甥,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你弟弟要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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