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里。
“额头留点疤的事也敢再来烦我,告诉他们,如果还敢赌什么爱情游戏,”任宁漫不经心地瞥向窗外,平静里话语透着森然,“他们的腿就别再要了。”
“你实习也快一个月了,听说你倾向外勤,这里有个晚会的外场策划你去跟一下吧。宾客基本是商界的,没特别多忌讳和媒体,不用紧张。”领导话犹在耳,此刻,段尧玉一身西装眼带笑意,站在了大厅入口处。其实他该做的都做好了,不需要来这抢接待的活,但一个积极工作的实习生会这么做吧,段尧玉的微笑面具温和自然,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心里颇感空洞无趣。
门口似有骚动,走过去看是一个矮胖男人捂着大腿缝在跳脚骂街:“你们保洁能不能干了,地这么滑是给谁准备的!经理!负责人!”过来想搀扶他的礼仪小姐被猛地挥开手臂,后退时高跟鞋不稳,好险也摔倒在地,所幸被走过来的段尧玉扶住了。“先生,我们有备用衣帽间,请跟我来。地面问题我们会及时处理并为您提供赔偿。”相当礼貌的语气,但脚步半分未靠近,手也只是抬起来指引方向而非扶人。
男人也不想再站在大门口了,只是看着段尧玉的笑容总有些余怒未消,于是颐指气使:“把你西装外套脱了。”本就只有他一人声音的大厅顿时更静了。
任宁踏进门时刚好听见这句,本来百无聊赖的心情有了丝波动,抬手微动制止了想要上前清理挡路者的保镖,他在几米外站定准备看戏。
段尧玉扩大了微笑的弧度,手指不见犹豫地扶上了自己的领口,修长且白得晃眼的指节成了周围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马上要解开第一个扣子了,却忽地一顿,勾得人心里也一顿,不由自主地听他说话:“理解您的心情,不过衣帽间离这也不远,而且您站在这里越久,来往宾客就越多了请跟我来吧。”
矮胖男人回头看看,面色涨红,但仍犹豫着想说什么,然而等他看回来,段尧玉极为潇洒的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往他身上一扣,按着他的肩膀就迈步了,表面看还带着礼貌的指引手势。
“呵”任宁看着段尧玉走远,才继续前行。他本该鄙夷这种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就勾引人的浪荡货色,也应该会觉得这种陪着笑脸奉承他人的下位者卑微又无趣,可一闪而过的念头里,有他不经意间对视过的无波澜的眼神,和“自己脱好看不知道别人脱时好不好看”
天山栈道的山头不小,不可能让任宁一人承包,但这山头也没那么大,大到任宁一行人和段尧玉一行人完全不碰面。
任宁是在玻璃栈道上发现段尧玉的,对方正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老板,虽然他也一副害怕得弓着身子挪不动步的样子,但任宁就是知道他是装的。站得像平地般笔挺的任宁回头看了看落后他十几步恨不得趴在地上的随从助理们,哼笑了声,大步朝段尧玉他们走了过去,这引得段尧玉抬头看了过来。
“哦。他不记得我。”任宁脚步一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应该就是无趣吧。几十分钟后,那听过任宁名头的老板受宠若惊地与任宁一起坐进了下山的缆车里,缆车型号很是宽敞,装得下助理们。段尧玉与任宁斜对而坐,耳边是生意相关的套话,自以为没人注意自己,便在微笑的间隙里垂眸,流露出一丝无聊的倦意。
任宁没再说话,沉默逐渐开始弥散。助理们正想打个圆场,缆车在此时猛地一震,开始极速下滑,所有人都是一惊。有人试图起身去找制动开关,有人大叫着掏出手机,段尧玉没理吵嚷着的客户老板,他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机,冰凉的触感像是无人使用过一样。
段尧玉没把手机拿出来,他转头看向窗外,视线里是扭曲的景色,平常的世界正在脱离轨道,他却微笑起来,是发自真心的,轻松释然:啊,原来我在期待这个。
任宁也没什么动作,他只是死死盯着段尧玉,看到了所有。
缆车制动成功了,没发生事故。但处于危险的短短几十秒,在感观中却是很久很久,段尧玉用力闭一闭眼,回过头来还是贴心的老板助理,任宁也收回目光,但喉结滚动,翘起了腿。
“段尧玉,”回到自己车上的任宁闭着眼睛,手指在腿旁描摹,声音近似呢喃,但助理完全不敢轻易对待,因着他语气中的极强欲望,“去查,查、透、他”
虽然从那位客户老板处得知了任宁的赫赫威名,但段尧玉并不觉得还能再见到他,也不觉得对方能记得住自己。所以当他再一次看到任宁时,哪怕是在公司里,他都表现得很是无动于衷。
但“段尧玉对吧?上次天山栈道那里见过?”任宁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段尧玉公司领导们和他自己助理们的惊悚目光,语气温和地朝他抛来了橄榄枝,“我对你印象很好,来给我做事?”
段尧玉的微笑弧度略有些僵硬,本能地拒绝,又按捺着越来越快的心跳,扯了几句实习期公司氛围之类的借口,等任宁若有所思的点头,话题从他身上转移走,才慢慢平复下来,但这一天过得比起往常还是稍显心累,就连下班后仍能回想起同事的议论声——“跟这种大老板干,又刺激又风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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