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点在峰顶,轻轻滑弄勾勒。
“我不会再逃跑了……”
他急于认错。
“嗯。”
白珩点点头,手腕抖擞,咻——的破空声响起,细细的竹棍划过他身后,像流星划破天际那样迅速,灼热感瞬间蔓延,与流星不同,它走后那道长长的艳红色伤痕才随着绵绵的刺痛才慢慢显现。
“我相信。”
邬永琢攥紧床单,疼的忍不住打颤,刚刚疼过劲儿,松开手,来不及想什么,身后又一处撕裂般的疼。
难免有一点小破口,难免有一点小血珠,白珩只当没看见,大不了避开这里,依然不减寸力落向别处。
“你不数,我也不知道几下了。”
清晰的伤痕明明很容易数。
邬永琢无言,咬牙报出一个“一。”
浓重的哭腔听起来很委屈很可怜。
白珩淡然处之,细竹点着他的伤痕轻飘飘的说:“大点声。”
“讨厌你好讨厌你!”
“讨厌我?”白珩轻声反问,他总是以这种满不在乎到近乎调笑的语气应对邬永琢的抗拒与愤怒,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甚至有点好玩的小事,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似他的语气和态度那样轻飘飘的,“你再说你讨厌我呢。”
他胡乱抽了几下,打乱了原本整齐排列的伤痕。
也许是出于压制的愤怒,也许,就只是欺负邬永琢。
“我恨死你了。”
邬永琢怨毒的冲他喊,也丝毫缓解不了身后的疼。
“你说过了。”
邬永琢的手在枕头下摸索着,意外碰到那把匕首,躲开后,他又摸索着把它握住,他疼的想一刀杀死自己,可终究缺少一点勇气。
白珩还算信守承诺,三十下过后,他摸了摸那些起起伏伏的山脉,忽然抓起邬永琢的手臂。邬永琢慌乱松手,手掌被他摁在自己身后。
“摸吧。”
白珩拿出药膏,轻轻给他抹上。
“这还是林兰给你调的药,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连她也不告诉,你觉得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她非说是我打死了你还把你的尸体藏了起来,你觉得我会打死你吗?我应该打死你吗?”
夜里,邬永琢怎么也睡不着,躺了很久,想了很多,他蹑手蹑脚爬起来。白珩睡着了,他也不敢细看白珩,低着头逃出来房间,每走一步,身后都牵扯的刺痛难忍。他并不打算逃跑,他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就在院子里走了走。
趁着月色,他摘下那枚番茄,擦了擦灰就喂进了嘴里,皮厚厚的,不甜。
所以,他只吃了一口。
他有些后悔,可他要后悔的事情好像太多了。
他想到那把锋利的匕首,那还是白珩送给他的宝物,他在月光下又思索良久,决定把它还给白珩。
只要白珩死了,他就不用逃了,他也才能逃得掉。
回房间后,他站在榻边,掀开枕头,拿出那把匕首,拔出来,月光下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他哆嗦着,左手换右手,最终两只手一起握住刀柄,刀尖对着白珩的胸口,往下猛地一扎。
杀人可比他想象中难多了,何况是白珩这样一个精壮的男人。
邬永琢只有一次机会,很可惜那把匕首插的不够深,怪白珩的肋骨太硬,他没能一击致命。疼痛把白珩瞬间唤醒,他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匕首,连连后退想要逃跑。
被白珩抓住头发拽回来。
白珩与他贴的很近,他看着白珩拔出匕首,血顺着刀刃滴到地下,所有的勇气都灰飞烟灭,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战栗不已花容失色。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
活着很痛苦,但这一刻他又不想被杀死了。
白珩笑了,把带血的匕首贴在他脸颊上问他说:
“一直以来,不都是你要杀我吗?”
“是你逼我的……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逼你的?我逼着你背叛我的?”
大多数人都很容易原谅自己,却很难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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