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白见了,忙对萧非道了一句:“你等我一下。”说罢,她便轻轻放下萧非,转头便要奔过去找她的剑。可她刚跑到她的剑边时,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高昂激荡的笛声,回头一看,只见萧非在地上撑着坐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支骨笛,闭了眼,悠悠地吹奏着。沈瑾白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这是襄宜谷的摄魂曲,她从前只听宫袖吹过一次,当时便是头痛欲裂,但用内力抵挡便可稍稍缓解。她正奇怪为何自己这次没有反应,转而却听见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痛苦的喊叫声。“莫非是因为我的内力,”沈瑾白心想,“她是练了襄宜谷的心法才吹奏出这样的曲子,而我如今也用的襄宜谷的心法来修习内力,因此对我没有多大影响。”想着,她连忙抓起了自己的剑,又奔回到了萧非身边。萧非见沈瑾白回来了,只吹了半曲便无力地垂下了手,放下了笛子,抬头望向了沈瑾白,道:“我没力气了,吹不动了。他们现在应当神智不清还没缓过来,我们快走吧。”沈瑾白点了点头,便卸下了背上的剑鞘挂在了腰间,又背起了萧非。“抱紧我,别掉下来!”沈瑾白嘱咐了一句。萧非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放心,我死都不会放手的。”看台上此时也是一阵骚乱。萧非方才的曲子穿透力太强,看台上的人用了好大的功夫才用内力抵挡住了笛声的穿透。华鹰扶着额头,看着李州,冷笑一声:“李庄主,你看见了吗?那破阵之人可是直奔萧姑娘而去,并未像对其他人一般痛下杀手。还有这摄魂曲,那破阵之人很明显没办法吹曲,那只能是那位萧姑娘了!李庄主,看到了吧,她就是别有用心!”“可那萧姑娘是韶云派掌门的朋友,这其中或许有几分误会。”李州说着,连忙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孟子钟的身影,可不知何时,孟子钟已然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整个韶云派都没了踪影。原来,孟子钟见来破阵之人是沈瑾白,担心这事迟早会被揭露出来,让韶云派陷入难堪。与其在这忐忑不安地等着,不如主动出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当然,在尘埃未定之前,他们还是把一切隐瞒、单独行动为好。所以,孟子钟便带着韶云派偷偷地溜了。“韶云派呢!”见怎么都找不见韶云派,李州终于发怒了,大声喝问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韶云派究竟是在何时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这里。李州着实有些生气了,就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看见远处帐篷里升起了滚滚浓烟,接着,便是一人连滚带爬地跑到这看台前,惊慌失措地禀报道:“庄主,襄宜谷的那些线人,冲出来了!”“什么?”李州一惊,却又听见远处密林里传来一阵喊杀声,抬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人潮从密林里涌动出来,霎时间便冲破了阵法外的那道不堪一击的防线。“里应外合……”李州念了一句,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捏紧了拳头,“果真是个圈套!”
华鹰见了,便忙催促着李州:“李兄,还请快拿个主意。若是让那位公子知道我们出师不利,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一边,沈瑾白已经背着萧非闯出了阵来。她带着萧非趁乱上了高处的山石上,才把萧非放了下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沈瑾白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截了当地问着。萧非气哼哼地答道:“是那个华家庄主华鹰!他好凶,竟然对着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说着,她又在沈瑾白怀里轻轻蹭着:“嫂嫂,我好疼。”沈瑾白看着她这模样,叹了口气,解下了萧非给她做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道了一句:“还好你们襄宜谷还有救兵来,你等着,我这就找那华鹰!”她说着,便站起了身来,刚要走。萧非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裙角,道了一句:“你别走,我害怕,你在这里陪陪我嘛。”其实她并不是害怕,她只是怕沈瑾白独自去寻那华鹰,会不小心听到点儿什么。毕竟,沈瑾白并不知道萧非是为了打探消息故意落入敌手,也不知道她从没有踏入阵中,更不知道韶云派也在这里。虽然她迟早是要知道的,但萧非想,还是让她从自己这里知道比较好,让她自己猜到或者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她肯定都会暴跳如雷的。沈瑾白见她如此,一时心软,便道了一句:“好,我陪你。”说着,她便坐到了萧非身边,十分自然地把萧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却又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她的伤口。萧非靠在沈瑾白脸上,听着下面的喊杀声,却满足地闭了眼,道了一句:“沈姑娘,其实你很温柔的。”沈瑾白正望着下面混战的局面,听见萧非如此说,一时间竟难得地有些局促:“胡说什么?”下面虽然战局激烈。但很明显,襄宜谷里应外合,已经完全压制了北斗庄。北斗庄乱成了一团,毫无还手之力。“没有胡说,”萧非道,“你对我真的很温柔……比对其他人温柔多了。你温柔的一面从来都只有我能看到,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两人脚下是一片腥风血雨,但两人这里却是岁月静好。萧非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沈瑾白,道:“你以后如果能再多对我温柔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好了……答应我,别再生我的气、别再把我推开,好不好?”她说着,眨了眨眼,又露出了她那惯有的可怜巴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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