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现在倒是更加确信破阵之人和那小丫头相熟了。那小丫头是襄宜谷放出来为难我们的,让破阵之人砍了,岂不可惜?这人定然是一眼分辨出来了真假,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华鹰却悠悠地说着,不紧不慢。北斗庄虽然以李家庄为首,华家排在最末,但华鹰其人却比李州强势太多――他一向不把李州放在眼里的。正说着话,却听后面有人惊呼:“又死了一个!”众人听了,连忙看过去。喷溅的鲜血在迷蒙的雾气之中分外显眼,可华鹰无动于衷。李州见了,便忙吩咐道:“快撤下来一些人,留下一两个武功高强的,足以迷惑视听,即可。”“不可,”华鹰道,“这破阵之人很是敏捷,只留一两个人,怕是不能糊弄住她。更何况,我们也需要对比真假,才好分辨。”李州急了:“华兄,这可都是北斗庄自家子弟。”华鹰却看了一旁的张庄主一眼,道:“那是张家子弟,张家还没说话呢。”可那张庄主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根本不敢插嘴。孟子钟方才因为迷药而不太清醒的脑子在此刻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阵中那舞剑的身影,忽然怔住,呆呆地道了一句:“这剑法、这剑法……”可他说了两句,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旁的人听见了他说话,觉得蹊跷,便忙问道:“孟掌门认识这剑法?”孟子钟吞了下口水,却摇了摇头:“不认识。”又道:“我只是感叹这剑法凌厉,倒是少见。”他自然认出了那是沈瑾白的剑风,但他却选择闭口不言。原因无他,只因他信了萧非中了蛊虫不得不杀人解蛊的鬼话,他现在看了沈瑾白这般模样,只觉得她也差不多了。如今,他更担心的,是季陵的安危,他怕季陵也中了这邪门的蛊虫,被襄宜谷派出来与自己为敌。更何况沈瑾白总归和韶云派有点关系,若是直说出来,怕是要惹祸上身。虽然他的想法错得一塌糊涂,但这都是在萧非有意引导下的结果。因此,他有这样的想法,倒还不算离奇。“十八!”阵中,沈瑾白又割破了一人的喉咙,是第十八个人。不得不说,若是单打独斗起来,北斗庄的这些小辈,没一个能撑过她三招的。就算他们有暗器相助,也占不得半点便宜。面前这人晃晃悠悠地倒下,沈瑾白躲过了暗器,便又转过身去搜寻其他的目标。她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块石头一般。沈瑾白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那不是萧非,又是谁?她心中一急,然后便不顾一切地向她奔了过去。周围忽然间暗器齐发,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直冲她而去,暗器都用出了光明正大的架势来。她奋力抵抗,挥着剑毫无畏惧地闯入了那刀子雨里,一个不防,脸上便挨了一刀,所幸只是蹭破了皮。只可惜,她的面纱也在此刻掉了。
看台上的华鹰见了此情此景,眼神阴鸷。他对李州说:“李兄,你看,这不就试出来了吗?那小丫头片子,是骗人的。这破阵之人,可是一心要救她。这反应,还真是出乎意料啊!”说罢,他又对着身边人一声冷喝:“动手!一个都不能放走!”沈瑾白一路向前奔去,只见那一边似是有人过来,急急忙忙地要把地上的那身影拖走。她心中一急,抬起手来便发出一支袖箭,正中那人的面门。那人挨了这一箭,直挺挺地向后倒下,而她也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闯过重重阻碍,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那身影面前。她一把将萧非抱在怀里,扯出了她口中的布,心疼地道了一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萧非见她如此,登时眼睛一红,眼泪连成线掉了出来:“我终于等到你了!”沈瑾白满眼怜惜地看着她,又连忙去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可刚一掀开她盖着的外衣,便看见了她身上的那两道鲜红的鞭伤,刺眼的很。沈瑾白登时沉了脸,一边连忙解着绳子,一边问道:“谁干的?”萧非看着她这发狠了的神情,心中一暖,她已然知道了华鹰该是什么结局了。想着,她刚要开口回答,眼睛却不由得看向了上空,惊呼了一声:“小心――”--------------------看台上的人在借此辨别萧非话语的真假,阵法里的人在辨别哪个能杀 制胜沈瑾白抬头一看,只见空中就要落下一个布满尖刀的笼子。沈瑾白一惊,连忙把萧非抱进怀里,向边上滚了好几圈,总算逃过了那牢笼。但她动作还是慢了一点,胳膊上被笼子上的尖刀划了一道,所幸萧非被她牢牢护住,没再受伤。萧非气喘吁吁地缩在沈瑾白怀里,经这一动又牵扯到了她身上的伤。一瞬间,她额间都疼得渗出了冷汗来。“你没事吧?”沈瑾白忙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萧非,关切地问着。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短暂地忘记萧非对她做的那些恶劣的事,一颗心只想着她的安危。萧非疼得嘴唇发白,但仍是摇了摇头,道了一句:“我没事。”她看起来可怜极了。但她看着沈瑾白脸上和胳膊上的伤,心里却又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当时就和明袖走了,偏偏好奇这阵法,来玩了这一遭,还让她又添了伤……真是罪过。”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瑾白敏捷地捕捉到了空气之中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似是有许多人在向这边涌来。她连忙便要拿剑去挡,可方才慌乱之中,她没能来得及抓起她的剑。此刻,她的剑正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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