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坐下,便有婢女过来传话,说秦老爷和秦老夫人唤她过去。拾九连忙赶去慈安堂。往常她都是跟着秦少安一块过去请安吃饭,平时没什么事也两不相扰,这还是她嫁入将军府以来,二老 初雪拾九去到慈安堂, 却只见秦老夫人一个人坐在上首。拾九恭恭敬敬地请了安。秦老夫人慈祥一笑,示意拾九去她身边:“来,过来坐。”拾九迟疑了一下, 应了一声“是”, 便走到秦老夫人身边的位子坐下。婢女端上茶水,纷纷退了出去。秦老夫人拉过她的手, 爱怜地拍了拍:“拾九,你嫁入秦府也有一段时间了, 可算适应府上的生活?”“回婆母, 拾九很适应,府上处处都好。”拾九觉得奇怪, 嫁进来这么久了, 她连“婆母”这个称呼都能脱口而出了,秦老夫人还来问她习不习惯, 想来必定是有话要说。果不其然,秦老夫人下一句便单刀直入:“都嫁给少安这么久了, 你的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呢?”拾九怔住,完全没想到秦老夫人会突然提起怀孕这件事,其实说是这么久, 也就三个多月而已, 她没想到秦老夫人会这么心急。更重要的是, 她与秦少安并无夫妻之实, 别说三个月了, 便是再给她三年的时间, 她也造不出什么动静来。就在她怔住之际, 秦老夫人又徐徐开口:“少安也老大不小了, 从前尚未娶妻, 因此也不急于传宗接代,如今他既娶了妻,你们也该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你要知道,少安是先帝亲封的一品大将军,没有儿子传递香火是不行的。”拾九只得先糊弄过去,轻声应道:“是。”“你也不要成天往外面跑,”秦老夫人眉头微蹙,“一个将军夫人整日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我知道你是孤女,可怜见的,从小没人教养,心中没有这方面的礼数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从不说你。可是你若越发把心跑野了,那就有失体统了。”拾九心中一酸,秦老夫人对她的明怜暗讽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她一向不善言辞,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秦老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脸色便和缓了些,又道:“也不知道你整天在那着衣楼做些什么,依我说,要学什么刺绣不必往外面去,招个绣娘每日入府教习你岂不更好?这样你便可以收心待在家中,安心服侍少安。”“不行!”拾九惊声,拒绝的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于她来说,找一个绣娘和去着衣楼是完全不一样的。跟绣娘学习刺绣,往后只能困在将军府,做秦老夫人眼中相夫教子的贤淑儿媳,而去着衣楼学习整个的经营之道,则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不过,现下她还不想与秦老夫人发生什么冲突,眼见秦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不满,拾九心念一转,便道:“拾九的意思是说,拾九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着衣楼。眼下年关将至,拾九正在着衣楼跟着京城最好的绣娘学习刺绣,想为将军亲手添置一件冬衣。如今衣服已经做了一半,实在不能就此脱开手,请婆母体谅。”秦老夫人听闻她正在给秦少安添置冬衣,面色稍霁,便又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拾九,有些事情你要心中有数。你虽是皇上御赐给少安的人,但少安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你想要稳固自己的位置,那就要争气点,早点诞下嫡子,也就母凭子贵了。”拾九心里重重叹气,秦老夫人根本不知道她志不在此。不过,她自然不能跟秦老夫人解释什么,只能假装乖顺地连连应声。秦老夫人满意地点头:“那你就回宜山院吧,咱们婆媳之间的体己话就不要跟少安说了,明白吗?”拾九站了起来,行了一礼:“拾九明白。”她正要退下,秦老夫人又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瓷瓶:“这里面是一些助兴之物,你们也许用得上。”拾九立刻脸上发红,但是推脱不得,也只能收下。回到宜山院,拾九拿着小瓷瓶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犹如拿了一个烫手山芋。她自然不会用上这个,但扔了的话又怕秦老夫人发现,于是便将它塞进了柜子的衣物中。晚上秦少安下朝回来,拾九没跟他说秦老夫人跟她私下谈话之事,假装一切如常。一来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的母子关系,二来秦老夫人都特意交代了她不许说,她还是说了的话,就算这次秦少安替她在秦老夫人面前说了话,往后她反而更难与秦老夫人相处了。至少年前的这段时间,她有了去着衣楼的正当理由。年后秦老夫人若再为难,待那时再说。不过,这也意味着,她必须在年前给秦少安亲手做一件上乘的新衣。虽然这是计划之外的事,但是对她来说倒也不难,只是时间有些紧了。于是,她问秦少安要了一件旧衣衫,方便到时候比量大小。秦少安微讶:“为何?”拾九道:“我在着衣楼学了这么久,也学出点成效来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想给秦大哥你做一件冬衣,答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答谢倒是不必。”秦少安眼中淡淡蕴笑,“但是,我很期待你的手艺。”次日,待秦少安上朝之后,拾九依旧坐上了去着衣楼的马车。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外头寒风萧萧,似乎有下雪的征兆。拾九到了着衣楼时,秋云夕已经在刺绣房开始今天的绣活了。她是从江南来的,在京城没有住处,陆掌柜便给她安排了在着衣楼的后院住。拾九跟秋云夕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找陆掌柜,她要做冬衣的话,首先要挑布料,她自然知道最好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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