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行在外拍门,急切道:“王爷,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拖,让李御医给您诊治吧。”“下次再自作主张,就去领罚吧。”门内传来声音。“王爷——”“滚!”带着隐忍怒火的声音传来,长行不敢再造次,只得闭嘴不言,将李御医送了回去。一直到了晚上,楚逐都闷在书房里,最后,还是由项叔出门,敲响了书房的门。“王爷,项叔求见。”项叔端着一盘热烘烘的饺子敲门。到底是冬至,不吃饺子怎么行呢。楚逐向来给项叔三分薄面,听是他的声音,便允了他进来。“项叔,有何事?”楚逐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语气嘶哑不堪。项叔连忙将饺子放到书桌上:“王爷,您今天除了早膳吃了点东西外,再没吃过别的东西了。今天是冬至,府里上上下下都吃了饺子,您也吃一点吧。”听到“冬至”二字,楚逐蓦地睁开了眼。映入他眼中的,便是一盘冒着热气的饺子。他浑身颤抖起来,手握成了拳,低语道:“今日是冬至。”“是,王爷,今天是冬至。”项叔忙道。“噗——”一阵气血上涌,楚逐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将白生生的一盘饺子尽数染红。“王爷!你这是——”项叔大惊,“我马上去找御医过来!”“不必。”楚逐看着眼前的血饺,竟然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是活该,是报应。”当年她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再度在眼前重现,那一瞬间他疯了,完全不知道她死的那日便是冬至。而今天,在冬至之日,他跑去找她。他还有脸跑去找她!从她嘴里听到她已爱上秦少安,看到她为了秦少安与自己对立,看着他们相携而去,宛若一对璧人……谁说不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呢。本以为重生便能重来,结果,他一败涂地。将军府。“拾九,多吃点。”家宴上,秦老夫人亲自给拾九夹了一个饺子。拾九受宠若惊:“多谢婆母。”她投桃报李,连忙用小碗也给秦老夫人盛了一个,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婆母,您也多吃一点。”看着她越发有了礼节,秦老夫人满意地点头。“既然娘都给你夹了,我自然也不能落下。”秦少安淡笑,也给拾九碗中夹了一个。拾九浅笑道:“多谢秦大哥。”她立刻也给秦少安夹了一个,却是没用小碗,而是直接夹到了他碗里。顺便用余光看向秦老夫人,果然看见秦老夫人露出了越发满意的笑容。她就是做给秦老夫人看的。给秦老夫人夹饺子用的是单独的小碗,表达的是她作为儿媳妇的尊敬,给秦少安夹饺子,是直接夹进碗里的,表示的是夫妻间的恩爱。她是在跟秦家二老的相处中慢慢琢磨出来的,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一顿冬至饺子宴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吃了很久才结束,秦少安送拾九回到房间时,已经临近亥时。“早些休息吧。”秦少安道。拾九点点头。“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以为楚逐又要欺侮于你,一时心急才——”“我知道。”拾九笑笑,“多谢秦大哥。”“嗯,那就好。早点歇息。”“秦大哥,你也是。”拾九目送着秦少安转身前去书房,才进了房间。晚上专门在宜山院轮值伺候的人都是秦少安的亲信,只听从秦少安的安排,而且各个守口如瓶。因此他们分开住了这么久,秦家二老都没发现异样。莺儿自然也知道,这会儿见秦少安走了,便端来清水,伺候拾九梳洗。“夫人,今天将军亲自去着衣楼接你回府啊?”莺儿一边给拾九脱去外衫,一边同她闲聊。“嗯,今天下朝较早,将军正好有闲。”拾九道。
她平常去着衣楼都是不带上莺儿的,她其实从来都不需要别人伺候,因此便让莺儿留在府中休息。莺儿显然不知道今天在着衣楼发生了什么,她自然也不想宣扬。“看来,将军对夫人还是极好的。”莺儿给拾九放下头发,拿起梳子给拾九梳头。拾九道:“嗯,将军为人很好。”因为秦少安为人很好,所以即使两人不是真正的夫妻,也对她照顾有加。“夫人,今日是冬至,你和将军还不同房么?”莺儿忽地问。拾九奇道:“为何冬至便要同房,是有什么讲究吗?”“不是……其实莺儿的意思是,既是夫妻,总有同房的一天呀,夫人你也嫁进来这么久了,你和将军这是打算一直不同房么?”原来只是劝她与秦少安同房。拾九含糊道:“再说吧。”虽然没有对莺儿避讳这件事,但她也不打算深聊。莺儿见她不以为意,便又劝道:“夫人,你得替自己多多考虑啊,不然——”“好了莺儿。”拾九知道莺儿是好心,但这事根本没法与一无所知的莺儿聊,“我不想谈论这些,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是。”莺儿只得咽下劝说。一时屋子里有些安静得过分,拾九缓和了气氛:“今天是冬至,莺儿你可吃了饺子。”“吃了呢,府中人人都吃了。”莺儿连忙接话。拾九笑道:“那你最爱吃什么味道的?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一些。”莺儿高兴道:“我最爱吃猪肉馅的,夫人你呢?”“我……”拾九一时陷入了沉默。她好像没有什么爱吃的,就连刚刚那顿家宴,她虽然吃了十来个饺子,也只是为了迎合秦家二老,其实食不知味。对饺子,她并没有什么喜好。唯一爱过的那个饺子……她似乎也已经忘了是什么滋味。可是,世间其他的饺子,也再难让她如当初那般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着衣楼刺绣房的事被王府和将军府双双压了下去,毕竟当时拾九也在,很容易传出不堪的流言来,因此必须从源头上悄无声息,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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