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被传染了,这个点不睡觉,竟然在给连唧唧复唧唧和春眠不觉晓都背不来的原政讲故事。
且不说薛琰烂到极致的场景烘托,单论原政那恐怖的理解能力,以及剑走偏锋的视角,一个故事往往在走向结局的路上,就顺带走向了灭亡。为了避免世界在今晚毁灭,薛琰提前申明:“先说好,讲完这个我们就睡觉。”
原政坐在他对面,高大的身躯窝在薛琰床上意外和谐,刚吹干的头发有一缕迎着灯炸开,又柔顺地倒趴下去。他眼窝深邃,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琰,说:“好。”
眼神里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第一个故事:小蝌蚪找妈妈。
“从前有一只蝌蚪,它要去找它的妈妈。”
原政说:“它没有爸爸吗?”
薛琰说:“它爸爸太多了。”
原政:“哦”又问:“为什么?”
薛琰:“因为……这不重要。”
原政:“爸爸那么多,为什么不找爸爸。”
薛琰:“它妈妈会变身,歘歘歘……懂?……好了,听我的,这个故事就到这里。下一个。”
第二个故事:白雪公主。
“美丽的白雪公主被皇后派人追杀,在小矮人的房子里躲过一劫,吃下了皇后的毒苹果,最后被王子唤醒。”
薛琰:“流水的公主铁打的王子,家喻户晓的童话经典,别跟我说你没看过,我至少给你讲了十遍。”
原政说:“可是你每次讲的都不一样。”
薛琰:“……”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问的不一样。不止问题不一样,连主角都不一样。
一个叫王子的人刚从海里游上来和美人鱼结婚,转头就在王宫里安排相亲碰见灰姑娘,追着南瓜马车到爪洼国唤醒睡美人,最后在迎亲的路上把白雪公主带回家。薛琰听了都得大叫一句前辈友乎,没有十年脑血栓绝对想不出这种剧情。
可原政做起来却分外轻松。结合上一个故事,他还融会贯通,直白又委婉地告诉薛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十年脑血栓更可怕的东西。
“四个妈妈和一个爸爸,如果那个叫柯抖的人还在,他这次应该找爸爸。”
薛琰:“……”
薛琰:“好了直接下一个。”
第三个故事:豌豆公主。
“王子的妈妈往她的床上放了一颗豌豆,还有二十床棉被。”
原政:“这个叫棉被的人……”
薛琰:“棉被不是人。”
原政:“那这个叫豌豆的人……”
薛琰:“豌豆也不是人。”
原政:“唔。”
第四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薛琰:“她划下宝贵的第一根,轻轻一擦。红红的火焰像一面烧起来的镜子,里面能看到温暖的壁炉,热闹的聚会。她觉得周围逐渐变冷,于是慢慢地靠近火光。”
薛琰抬起手,食指在半空中一划,是个划火柴的动作。火星象灯的橙红光真得像壁炉的火照在他的脸上。
“但是啪地一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
“这根火柴……嗯,不对……是火焰做的棒子,那么短,根本维持不了几秒钟。”
“然后她又划下第二根火……焰做的棒子,这次她看见了一个alpha一个oga还有一个小孩,他们生活得非常幸福,但是第二根也很快烧完,周围又变得一片寒冷。”
原政动了,随后传来按键关闭的声音。
“还有第三根,”薛琰忍无可忍,“这次她看见了……阿政,我们该睡觉了!”
报复,一定是报复!
留音书停止记录。
这东西顾名思义,兼带有录音功能。薛琰周围已经躺了四五本。原政将他们一一收起,放在床头柜上,而后从上面拿出一本新的。
薛琰说:“录好了吧,录好了就睡觉。”那阵仗颇有撸完猫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随意,眼珠子像两扇琥珀窗,毫不设防地半敞开,连头发丝都翘着懒。
原政放完书,无视薛琰的困意,绕过薛琰的身体,继续窝在床角那一亩三分地,床单上的褶皱和之前严丝合缝,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过。
他问:“为什么是一个alpha和oga?”
薛琰想说,这题他会,信息基础第一版第一面第一句:“ao结合是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观的灵魂。”
……开玩笑的。
他、才、不、会、这、么、回、答。
以上答案,原政肯定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反而会借机问你“什么是世界观”或者“世界观是谁”,以便继续缠着你讲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诡计多端的alpha,薛琰当然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薛琰:这看起来是个填空题,其实是个选择题。
于是他说:“因为aa,oo在我国是不被允许的,排除a,b选项所以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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