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情如同狂潮般无时无刻将他席卷,淹没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周围的阴暗与寒冷仿佛与他内心的懊悔相互呼应,将他紧紧地包裹在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吱嘎——
地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坐在轮椅上的时雨蕊。
月魂警惕的看向她。
“别害怕,我不是来责罚你的。”
时雨蕊似乎是未见到月魂对她的防备,轻轻笑了,时应昭和时雨蕊不愧是兄妹,即使是微笑,都带着相似之处,月魂瞥见那一丝相同的神态,心又痛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怀孕了。”
辽阔天际下的乌乌哈木大草原,又多了一顶移动的帐篷。
根据有限的几个牧民诉说,帐篷的主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原人,他白天总是躲在帐篷里修养身心,晚上了则步出帐篷,与星光为伴,活动于这片广袤的草原。
偶尔也会和乌乌哈木大草原上的牧民交换一下生活物资。
一日,中原人像往日一样,去牧民的营地里换取生活必需的物资。
和中原人相识已有一段时日的一个牧民,好奇问起他,他身上随身携带的长短不一的骨制长条是什么?
中原人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少许水珠顺着唇角滑落,中原人用衣袖擦了擦嘴,因为胳膊的动作,胸前原本放在衣襟里的黄玉散珠,被扯了出来,垂在了胸前。
中原人将黄玉散珠重新塞回了衣襟里,微笑着向牧民解释道:“这东西,叫算筹。”
牧民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噢,我听说过,据说大乌萨——我们草原上的智者,在观测星辰时,会用到这样的工具。”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牧民自豪地笑道:“我曾有幸在天山脚下的乌萨营地待过,亲眼见过大乌萨如何使用算筹来解读星象,刚才见到你那东西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现在知道了。
我还知道大合萨通过观察星辰的运动和位置,来预测未来的吉凶祸福。而算筹,则是进行这些计算的重要工具”
中原人微微颔首,肯定了牧民的说法。
“不过,你用这个做什么?”牧民从马背上轻盈地跃下,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那位中原人,状若无意的问。
不怪他有这样的警觉,毕竟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漠与部落之间,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整整三个月。曾经的宁静与和谐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混乱。
梁国那座曾经固若金汤的乌都大城,在女真大部三皇子耶律塔冷酷铁蹄的无情蹂躏下,仅仅两个半月时光,便轰然倒塌,其昔日的荣光与辉煌,转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一地的断壁残垣。
正当耶律塔凯旋的号角即将吹响之际,大可汗耶律雄图却突遭不测,暴毙于王座之上,留下一串不解之谜。
而大皇子耶律骞,旋即被扣上了谋逆弑父、叛乱国家的帽子,囚禁于深深幽宫之中。
乌都陷落后,耶律塔的铁骑并未停歇,继续挥师南下,所经之地,血色河流蜿蜒,哀鸿遍野,无辜的生灵在战火中饱受涂炭,天地间回荡无尽的悲鸣与哀嚎。
北方的茫茫草原与延绵荒漠,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即便是最轻微的风吹草动,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战乱如同永不熄灭的野火,燃烧着每一寸土地,仇恨与痛苦在每一颗心灵中生根发芽,风暴侵袭至每一寸土地,只是早晚的问题。
时应昭很快意识到眼前看起来敦实寡言的粗犷汉子,并不是普通人,但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与他无关,便于是,他淡然地回应:“我用它,只是为了研究星空的奥秘,仅此而已。”
牧民听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进一步追问。
“你现在打算前往何处?“
牧民边说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马匹那光泽的毛发。
时应昭没有回答,抬头望向远方,浩大辽阔的天穹垂在遥远的天际线,人置身于其间,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天空,风忽如其来,流云翻滚,四散变化,骏马或巨龙隐藏云幕其间,追赶着汹涌的云海,然而不过片刻,天又变了,一匹雄狮在云海中昂首挺胸,仿佛要吞噬一切。
“我已观察你一个多月了。”那彪蛮汉子拿着马草亲手喂他的爱马,突然不再掩饰,话锋一变,“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们?”时应昭笑笑,投去饶有兴致的目光。
“对,九衡。”汉子说,同时伸出一只手,亮出了藏在里衣内,戴在手腕上的天蓝色丝绸缎带,丝绸缎带随着风飘扬,就像纯蓝色天空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鸟儿,“一个专门庇护那些弱小、没有依靠、受到侵犯的国家的组织。”
时应昭的目光追随着汉子小心翼翼将丝绸缎带收回衣袖里,在汉子明亮期待的眼神中笑了笑,手做出一个推辞的姿势,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被约束,也不喜欢被强加于什么使命——我更适合自由自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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