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不给她个教训,她还隻当我宋荷花是好惹的?”宋荷花恶狠狠道,又看了看女儿,“不过不能拿你这事做由头,对你不好,本来别人不知道,一闹大都知道了,咱们得找个别的由头。”
牛花儿动了动眉梢:“娘,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这事跟你无关。”宋荷花道,“你一个还没出嫁的丫头,可不能搀和这些事,不然名声坏了,以后可不好嫁出去。”
提到名声这事,宋荷花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也不怪别人乱嚼舌根,你说说看,家里的鸡被你杀了几隻?一大半都被拿去给那人!是,救人一命是做好事,可也不是让你把咱家的好东西都填进去,白给人吃的!”
“怎么就白吃了?”牛花儿分辩道,“他醒了后,不是给了家里几两银子?那几隻鸡也不值几两银子。”
是是是,那鸡是不值几两银子,可救命之恩呢?
倒也不是牛家人贪财,但既然是人给的,他们自然要收下,更不用说留下这人牛家人担了多大风险。
牛家庄靠着山,靠山吃山,当地猎户多,所以牛家的男人还是能分清伤口是由什么所伤。
且此人身上可不光新伤,还有许多旧伤,那些伤痕看着就让人胆寒。
受过这些伤的人,能是个普通人!?
当初牛家人愿意留下这个受伤的男人,除了女儿的苦求外,银子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都是农户人家,一年到头落不了几两银子,见钱眼开很正常。但此人之所以还能留在牛家庄,不用担心被官府抓去,牛家人也出了很大的力。
他们对里正,隐瞒了男人身上的旧伤。
不然让里正知道这些,这人肯定留不下来。
“娘,你就别从中和稀泥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咱家的事都是嫂子往外说的?狗蛋他们懂什么?就算学舌也不会这些,不是她俩四处跟人嚼舌根,外面至于知道得那么清楚,连吃了几隻鸡都知道?”
闻言,宋荷花露出尴尬神色。
“我这怎么叫和稀泥,我不是怕你跟她们闹起来……”
其实外面闹起来时,宋荷花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外面人不可能连那人吃了家里几隻鸡都知道,必然是两个儿媳妇中哪个出去嚼舌根,被人传开了,又被孙子听了回来学给他姑听。
儿媳妇爱嚼舌根,宋荷花也很头疼,要是一个人也就罢,关键两个儿媳妇都有这毛病。
她疼女儿不假,但也不想女儿和两个嫂子闹翻,毕竟女儿是要出嫁的,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哥,能不得罪嫂子还是尽量不得罪嫂子。
牛花儿当然知道她娘是怎么想的,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方才她借着要打侄儿闹大,就是在警告两个嫂子,反正她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有些话是说给嫂子听的,有些话是给娘听的。
她知道娘不会让她吃亏,也知道这事还没完,就行了。
“有当嫂子的这么编排小姑子的吗?人家给了银子,又不是没给银子,吃几隻鸡怎么了?这些鸡还是我从小养大每天喂的……”
牛花儿越说越生气,捂着脸又哭起来。
宋荷花忙抱着她道:“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你别闹,这事娘心里有数,不会让她们坏了你名声,你等着我治她们,顺便治那吴婆子。”
下午的时候,外面闹了起来。
宋荷花风一般地从院门外卷进来,从厨房里拿了菜刀,正要衝出门,转头又提了个木墩子,衝出院外。
两个儿媳妇周氏和马氏,见此忙跟了出去。
此时,宋荷花已经把平时用来剁大骨的木墩子,扔在了自家院门和隔壁吴家院门前。
之后红白不说,往木墩子前一坐,一边拿着菜刀剁起木墩子,一边骂了起来。
“……这附近谁不知道,咱家的鸡喜欢在咱家的稻草堆里下蛋,就有黑心烂肚肠的人,眼皮子浅到看中那几个鸡蛋,一回两回也就算了,天天去摸咱家的蛋,一个都不给咱家留……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啊,咱村里出贼了,这黑心烂肚肠脚底流脓的贼不得好死……”
宋荷花一边剁一边骂,骂着骂着还唱了起来。
“剁你个小人头,让你走路磕破头,撕烂你个小人嘴,让你成天说别人是非,打你个小偷手,让你成天偷别家鸡下的蛋……”
闹成这样,动静闹得这么大,村里好多人都听见了。
只是不一会儿,院门外就聚了好多人,还有人络绎不绝往这里聚集而来。
“快走快走,牛山家的婆娘在剁菜板!”
“剁菜板?”有人吸了口气,“谁招了这泼辣婆娘?”
“那谁知道,快去看……”
番外之落魄将军俏村姑
这附近十里八乡, 一直有‘剁菜板’的陋习。
所谓剁菜板,多为乡下妇人因为一些矛盾,不好指名道姓, 用来指桑骂槐的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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