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形婚,为什么要生夏奕?”
“因为我爱上他了。”赵佩潆的回答直接又简洁,没有一丝遮遮掩掩。
夏郁睁大眼,目露惊讶。
赵佩潆回过头衝他笑了笑:“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爱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对方产生怜惜,当一个女人开始怜惜一个男人,就很容易一头栽进去,即使知道那个男人不爱她,即使知道对方有其他爱人,也甘愿飞蛾扑火一样地去爱他。”
她神色温柔,语气却无比坚定,“我爱你哥哥,我爱他又怜惜他,我很想帮他,所以才生下了夏奕。”
夏郁沉默了好一会问:“他也想要孩子?”
“他不要。”
赵佩潆的表情很平静,“我跟他一直是分开睡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更不可能想要孩子。”
“那为什么……”
她打断了夏郁的话:“因为你的出生刺激了他。”
夏郁浑身一震。
赵佩潆看了眼周围的人,又往隐蔽的树林边走了走。
站定后,她回过身,俨然一副要长谈的模样,夏郁默不作声地跟上,他也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认周围没人了,赵佩潆开口道:“他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结了婚也没有好多少。他在喜欢这件事上太不会撒谎了,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所以虽然他跟我结婚了,但结婚之后跟你父母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多少,甚至因为你父母觉得他亏待了我,对他就更是经常指责,让他情绪一直处于很低落的状态。而你出生后,他的状态就更不好了。”
具体有多不好,即使过了二十年,也仍像发生在昨天。
“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大把大把地吃药,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不好,还很爱一个人躲起来哭。”
白天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地吃饭、工作,不露出一点情绪,到了晚上就躲起来悄悄地哭。
光流眼泪,一点声音也出。
哭完后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配着那张脸,格外招人怜。
她就是那时候开始怜他的。
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一个画画画得那么好的人,一个温柔到发泄情绪都不想打扰别人的人,却被家庭和爱情折磨得不成人样,她一开始觉得惋惜,觉得可怜,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心疼,变成了怜爱。
她开始想要哄他开心,想在他哭的时候给他擦眼泪,哪怕是递一块手帕给他都行。
明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脆弱柔软的男人。
可真的碰到了,心却不听指挥,没几个月就软得一塌糊涂,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母爱泛滥,才被激发了怜弱心。
“我很想帮他,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帮。”
赵佩潆笑了笑,“我甚至想帮他联系那个男人,做他们之间的联络人,给他们打掩护,帮他们见面,但没想到那个男人被他的家人送出国了,根本联系不到。之后你又出生了……”
夏郁垂下眼眸。
赵佩潆轻叹了声气:“在你出生前他是你父母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孩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一直顺风顺水,唯一吃的苦就是在学习和画画上,结果突然之间一切颠覆,被棒打鸳鸯不说,还被最亲的人厌弃,换了谁都接受不了这种落差,而且你父母也挺杀人诛心,那么大岁数了,还拚着再生了一个孩子,可想而知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所以我那时就想,感情上帮不了他,帮他维护一下亲情也好,既然你父母那么想要他做个‘正常人’,那么想看他结婚生子,那我就给他生个孩子好了。”
听到这夏郁皱了皱眉,但他按捺着没有说话。
赵佩潆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情况。我产生生孩子的念头一个是想你爸妈高兴,想他们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你哥好一点,一个是我发现我对他动心了,有了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最重要的是……”
她轻呼了下气,“我怕他死掉。”
“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了,到后来连吃药都不管用了,整天精神恍惚,还老是发烧生病,我很怕我哪天从乐团回来,他人就没了。所以我想给他生个孩子,牵住他,绊住他,给他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有了夏奕以后,家里气氛确实缓和了很多,他也确实振作了起来,身体和精神都一天比一天好。”
夏郁冷不丁开口:“他会同意跟你生孩子?”
赵佩潆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跟你哥一样敏锐。”
夏郁问:“所以?”
赵佩潆也不回避,直接道:“我去做了试管。”
夏郁紧拧起眉,即使觉得越界,也还是问道:“他肯配合?”
赵佩潆别开头:“他浑浑噩噩的,知道什么呢。”
夏郁一时没了声。
他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哭着亲吻小婴儿额头,在心里把一切过往放下,决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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